远远的,传来了人声,与此同时,石室地板的一块石砖被顶了起来。
段誉吓了一跳,赶紧看了过去。
只见是大理的司徒华赫艮冒上头来,见到段誉,欣喜道:“世子,我来救你出去!”
巴天石和范骅也上到了石室,轻声喊道:“世子!”
段誉见范骅手中竟抱着钟灵,不由诧异地看了眼范晔,问道:“范叔叔,钟姑娘怎么晕倒了?”
范骅回道:“刚刚我地道挖错了方向,被这小姑娘碰见了,便敲晕了她,带进这地道来。”
段誉恍然,却拒绝离开,说道:“既然人无事就好,不过黄眉大师在外与那怪人比斗,我自己离开不好。”
巴天石道:“世子安危重要之极,请三思。”
段誉道:“黄眉大师前来救我,我怎么能自己走了,你先带慕容走吧,免得让那怪人说胡话侮辱我段氏的名声。”
巴天石见他坚持,只能说:“属下遵命。”
范骅听见钟万劫在石室外嚣张的言论,将手中的钟灵递给段誉,说道:“世子,这钟万劫可恶极了,咱们给他开个玩笑?”
段誉皱了皱眉,拒绝道:“如此破坏了钟姑娘的名声,将她一起带出去,好生伺候着,待她醒了便放了。”
慕容复也觉得自己名声不能丢这儿了,于是跟着巴天石他们从地道里走了。
正巧堵着石室的大石块被人打碎了,段誉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外面的一干人看着他独自一人,皆是惊讶至极,不知道钟万劫他们口中的慕容复到哪去了。不过想想,江湖盛名的慕容复怎么会被钟万劫困在这里呢?
段誉关心棋局的成败,走到段延庆和黄眉僧的身侧,观看棋局,见黄眉僧劫材已尽,段延庆再打一个动,黄眉僧便无棋可下,势力非认输不可。只见段延庆铁杖伸出,便往棋局中点了下去,所指之处,正是当前的关键,这一子下定,黄眉僧便无可救药,同时内力的角逐也将使黄眉僧生命有威胁,于是段誉决定干脆再混赖一下,伸手便向铁杖抓去。
段延庆的铁杖刚要点到“上位”的三七路上,突然间掌心一震,右臂运得正如张弓满弦般的真力如飞身奔泻而出。他这一惊自是不小,斜眼微睨,但见段誉拇指和食指正捏住了铁杖杖头。
段誉要将铁杖拨开,不让他在棋局中的关键处落子,但这根铁杖竟如铸定在空中一般,竟是纹丝不动,当即使劲推拨,段延庆的内力便由他少商穴而涌入他体内。
段延庆大惊之下,心中只想:“星宿海丁老怪的他功大法!”当下气运丹田,劲贯手臂,铁杖上登时生出一股强悍绝伦的大力,一震之下,便将段誉的手指震脱了铁杖。
段誉只觉半身酸麻,便欲晕倒,身子幌了几下,伸手扶住面前青石,这才稳住。
但段延庆所发出的雄浑内劲,却也有一小半儿如石,沉大海,不知去向,他心中惊骇,委实非同小可,铁杖垂下,正好点在“上位”的七八路上。只因段誉这么一阻,他内力收发不能自如,铁杖下垂,尚挟余劲,自然而然的重重戳落。段延庆暗叫:“不好!”急忙提起铁杖,但七八路的闪叉线上,已戳出了一个小小凹洞。
高手下棋,自是讲究落子无悔,何况刻石为枰,陷石为子,内力所到处石为之碎,如何能下了不算?但这“上位”的七八路,乃是自己填塞了一只眼。只要稍明弈理之人,均知两眼是活,一眼即死。段延庆这一大块棋早就已做成两眼,以此为攻逼黄眉僧的基地,决无自己去塞死一只活眼之理?然而此子既落,虽为弈理所无,总是功力内劲上有所不足。
段延庆暗叹:“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这当真是天意吗?”他是大有身份之人,决不肯为此而与匝眉僧再行争执,当即站起身来,双手按在青石岩上,注视棋局,良久不动。
段延庆瞧了半晌,突然间一言不发的撑着铁杖,杖头点地,犹如踩高跷一般,步子奇大,远远的去了。
蓦地里喀喀声响,青石岩幌了几下,裂成六七块散石,崩裂在地,这震烁古今的一局棋就此不存人世。群豪惊噫出声,相顾骇然,除了段正明、黄眉僧、三大恶人之外,均想:“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尸一般的青袍客,武功竟然这等厉害。”
段正明见段誉无事,当下和群豪作别,一行离了万劫谷,迳回大理城,一齐来到镇南王府。华赫艮、范骅、巴天石三人从府中迎将出来,身旁却是空无一人。
段誉一惊,急切想见到美人的心冷下来,忙问道:“慕容人呢?”没理会自己伯父意味深长的一瞥。
巴天石答道:“慕容公子收到了一封信,便对我们说家中有事,急需回江南解决便告辞了。钟姑娘醒后也告辞回家了。”
段誉的眸色渐渐沉下来了。
午间王府设宴。众人在席上兴高采烈的谈起万劫谷之事,都说此役以黄眉僧与华赫艮两人功劳最大,若不是黄眉僧牵制住了段延庆,则挖掘地道非给他发觉不可。
刀白凤忽道:“华大哥,我还想请你再辛苦一趟。”
华赫艮道:“王妃吩咐,自当遵命。”
刀白凤道:“请你派人将这条地道去堵死了。”
华赫艮一怔,应道:“是。”却不明她的用意。
刀白凤向段正淳瞪了一眼,说道:“这条地道通入钟夫人的居室,若不堵死,就怕咱们这里有一位仁兄,从此天天晚上要去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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