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呼呼呼……疼……我……是不是……要死了……呼呼呼……”洛枫看着林玉寒,眼睛浑浊了起来。
“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你不会死的!”这肺叶被刺穿是要命的事,眼见洛枫进气多出气少,林玉寒急得眼眶都红了。
顾不得那么多,他拖着两条断腿连跪带爬到铁栏跟前,死握着栏杆,“江小楼是我害死的!和我师弟无关,一命偿一命,你想要我怎么死都可以,但求你救救我师弟!”
机玄子哂笑:“做梦!”
林玉寒不死心地继续喊:“江小楼已经死了!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了!你要找偿命的,我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不放过我师弟?!”握着铁栏的手青筋暴起,好像此时握着的是生死一线的救命稻草。
“你们都是害死小楼的凶手,谁也别想活着离开!你不能!他不能!那两个也不能!”一字一句,刺得人生疼。
知道什么最让人绝望吗?就是在你真心诚意求人时,别人连句‘先跪下来从我裤裆下钻过去’都不肯说。
“呼呼呼……二师兄……咳咳……你别求他……呼呼呼……”虽然痛苦,虽然吃力,还是把手伸向林玉寒。
好冷……
林玉寒狼狈的爬过去,明明三米都不到,为什么他觉得好远?
地上的干草被压得‘兹兹’作响,好像脆弱的生命被折断一般。
别死……
18、第 18 章
为什么人总会在失去时想起珍惜,在失去的前一刻想起美好?
脑中闪过了许多儿时的片段,看似近在眼前,却是走马观花,什么也抓不住。
可就这样一个模糊的回忆,林玉寒却很清楚的知道,在儿时的每个片段里都有一个叫洛枫的小弟弟。
“二师兄……呼呼呼……下次……我们……呼呼呼……再和大师兄……一起……赛马……呼呼呼……好不好……” 洛枫带着丝哭腔,僵硬的笑着,抓着林玉寒衣袖的指骨青白一片。
“好……”
“一起去钓鱼……”
“好……”
“一起去看戏……”
“好……”
“一起去看日出……”
“好——好……”除了这个字,他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什么。
“二师兄……我不想死……呼呼呼……”果然,不甘心……
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面对生死大关,再不落泪,这辈子恐怕就要错过了。
于是洛枫哭了,伴随沉重的呼吸,哭得很伤心,很不甘,很苍凉。
“你不会死的……不会……”这可能是他这辈子说得最虚假的一句话,却绝对是心里最向往的。
“把他们四个绑到架子上。”耳中传来机玄子绝情的吩咐声。
“他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连这点时间你都不能给我们吗?!”林玉寒怨恨的瞪着他,地牢里回荡着犹如濒死的动物发出的低吼声。
机玄子不屑的冷笑,“你们可曾给过小楼道别的机会!”言罢,不愿再与他们争辩,催促护卫把他们绑上。
洛枫的伤根本移动不得,护卫一靠近就被林玉寒发疯一般的推开,一次推开,二次咬开,三次甩开。可抵挡得住一个,却挡不过纷纷来帮忙的好几个。明明是要将四人全绑上,可护卫却跟这个拖着腿还力大无比的人较上了劲,硬是要把那个躺着不能动的先绑上。
“走开!走开!你们统统都走开!不许碰他!”林玉寒嘶吼着。
不知道谁在后面踢了他一脚,不知道谁在他肚子上揍了一拳,不知道谁扯着他的头发……
不管是谁,统统不许碰他!
又是一脚,喉咙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护卫乘虚而入,踩过他,去绑洛枫。
“住手!求你们了……”
可对方没有停,什么都没有变……
“啊!”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牢中一瞬间起了变故,那个最接近洛枫的护卫突然一声惨叫,弹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四肢抽搐了会,不动了。
怎么回事?!
几个靠近洛枫的大骇,连连后退,盯着已经快窒息的洛枫,满脸震惊、戒备。
可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什么事发生,一个胆大的慢慢后退到弹飞的兄弟身旁查看伤势。可走到他旁边,连鼻息都不用探,就知道肯定死了。因为死因一目了然,心脏上插着一根木簪子,除了簪柄,其余部分全没在了心脏里。
几人虽然惊骇,可理性还在,怎么想也想不通一个快死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道和准头。其中必有问题,这簪可能不是洛枫发的,而是离他们最近的就是林玉寒!
可是一想又不对,林玉寒当时在他们后面,中招之人怎么可能会往后弹去,一定也不是他。
这样想来,能下手的就只有隔壁的两人了,可是,这里与他们隔着一条走廊,也就是说中间有两排铁栏,铁栏之间的间隔很小,只够伸出一只手臂。他们一个重伤,一个不能动,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射木簪子的人……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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