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做眼,收官……输赢落定。无论前面几步如何变化,最终借过却是丝毫不变。输的,自然是还未执子就开始头疼的那位。
吃子。“秀儿,她有提起过我么?”真正应了那句“伴话”,曾云秋边聊着,边动手,眼看又要将棋盘上白子杀个片甲不留。
这边的人倒也镇定,淡然不忧的态度反而更像个将赢的,可那毫无章法的手一落下,绝对能气死当年教授棋艺的师父……这不,就连对面坐着的人,也开始心疼起被人推着送死的白子……
“死士与侍卫的训练严格些,石秀姑娘起初不怎么喜欢与人交谈,后来熟悉了,提起过许多次。”
“秀儿小时极爱说话,调皮得很,被作弄的那个,总是我这个当哥哥的……珏盈性子和秀儿像得紧,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般对待。只可惜……”
“曾公子不必难过,虽说人命天定,但石秀姑娘也算是自己争过。女子能得如此坚韧性格,已是十分不易。”
“有些东西,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虽然可惜,但也是无力改变,这些我明白,也不会去怨恨什么。”看着根本是见空就落的白子,曾云秋忍了翻白眼的冲动,淡然说道:“衍侍卫,不如咱们收了棋盘……”
暗里挑挑眉,衍墨极为恶劣地说道:“还是先下完这盘……”
此时,曾云秋嘴角差点就抽搐起来,那边的人根本就是随手落子,不费脑,不费神。而自己既要思考如何下子,又要尽量拖着赢得慢些。倒不是他不想让衍墨赢一回,但无论是如何相让,那白子一落……辛苦让棋的布局皆毁。
茶水添了四、五次,话也转了好几回,一上午的时间过去大半,衍墨却像来了兴趣,就是不肯放过曾云秋。直到对面那玉润的脸色开始疲惫,手指揉上额头。衍墨才将手里茶盏一放,笑了一笑,道:“少阁主午时会回去午膳时,时候差不多了。劳谢曾公子招待,以后得了空,我再来找曾公子对弈。”
“自然好……我送衍侍卫出去。”尽可能地让脸上表情轻松一点,曾云秋将人送出院子,头晕目眩地揉起额头,只觉半年之内不想再碰棋盘……
眼神灵动,隐隐带笑,一副别人吃亏他占便宜的表情……万俟向远看着走进膳厅的人,不由也跟着笑起来,问道:“去做什么了?”
“属下去了曾公子院子。”在示意下入座,衍墨为身旁的人盛好饭,递过去。
去那里会这么高兴?万俟向远略略不解,“都做了什么?”
“下棋。”
“嗯,云秋棋艺不错……”万俟向远还是不明。
衍墨点头,应道:“曾公子棋艺甚好。”
突然明白过些什么,万俟向远笑问道:“下棋下了一上午?”
“是,一上午。”脸不红心不跳地答了,衍墨安静地坐等身旁之人先动箸。
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又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回,万俟向远彻底没了话说……
……
正如万俟向远推测的,万俟易为掩饰出阁一事,回阁后并未怎么过问下毒一事,只下令将陆夫人身边所有那日当值的侍卫处死后,就不了了之了……
水流,竹节,纸条……这段日子里,衍墨已经熟门熟路。所有的消息传得都很快,愿因自然是上次那张纸上密密麻麻地接应地点。几乎遍布了人烟所至的全部城镇……
首尾相接,长到难以想象的细线自山上温泉处用竹节顺水引下。墨青池里,只需将类似的竹节绑在细线上,拉拽,消息就可传出,而不再单是接收。
将最后一个装有避散瘴气药丸的竹节送出,衍墨走出池子,穿着衣衫道:“主人,若那山中真有什么,贸然进入难免打草惊蛇。”
“仅是看看山形,真要寻什么,恐怕还得亲自去一趟。”
这边衍墨还不等继续说话,门外人声已起。
“奴婢萦香,伏青殿里来人,阁主有急事唤少阁主过去。”
“知道了。”简单一应,万俟向远回头对着衍墨道:“云秋那里想去就去,不必顾忌。回来时,我让萦香去唤你。”
无论身份还是其他,两人都不该走得过近,但偏偏衍墨就对那性子温淡的曾云秋甚有好感。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就渐渐往来起来。
“谢主人。”
——伏青殿。
安静的正殿里,两人一站一座。
没有想到万俟陌寒也会同来,万俟向远怔了一怔,不动声色地走进去。
“孩儿见过父亲。”
“嗯。”万俟易看了两人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地直入正题:“今日叫你们过来,是为了青云派之事。寒炤阁虽与外界断绝往来,但数代前,还未迁至此地时,曾遭陷害被武林众派围堵,当年青云派不顾众人反对坚决出手相助,是此,寒炤阁才渡过浩劫得意留存。也是自那以后,阁里立下规矩,凡青云派后人有难,寒炤阁阁主须命人竭力相帮。眼下青云派掌门刚过世,门下正是不安定,而那凤烛楼又趁此发难,意欲借此机会灭了青云派。远儿,陌寒,此番事态紧急,你二人明日一早带上手下几人,去为青云派解了这麻烦。”
都未料到会是这事,万俟向远与万俟陌寒互相打量一眼,才又齐声应道:“是,孩儿明白。”
沉吟片刻,万俟易又吩咐道:“不要耽搁,现在就回去准备准备,凤烛楼楼主虽是一介女子,却十分阴险毒辣,此去务必谨慎行事,只准暗中相助,不可被人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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