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慈挑要紧的讲了,并把剩下的药给了谭静语看,殷殷地期盼着谭静语能有好主意。谭静语默然半晌,叹气道:“我倒是有法子能把命吊到二十五岁,只是之后仍是不好办啊……师兄你哪里弄的这东西?”
“祖师爷爷留的。——先莫管这些,二十五之后怎地不好办了?”萧静慈到不是要故意瞒着师弟,只是现下情况正急,来不及多说什么。
“祖师爷爷!”谭静语被吓了一跳,之后却接受了,“也是,这变态玩意儿,也就祖师爷爷能做得出来。”
“莫要对祖师爷不敬!”萧静慈道。
谭静语撇了撇嘴,受了教训,便没再提祖师爷爷的话儿,转而又接着说顾华念的事儿:“好在这药性并不是附在我的小师侄身上的,主要还需得传给后代。若是能度给后代,自然便好了。”
“度给后代?找一个女童吃般若龙吟丹?”萧静慈皱起了眉头。漫不提与韩子阳的婚约一事,般若龙吟丹的药性霸道,哪里是女孩能承受得起的?“这般事……”
“师兄,我是那般阴损的人嘛!”谭静语不悦,咋呼了起来,“女孩哪里承受得了那霸道的药,怕是连命都吊不下吧,还让她承受生子之苦?”
萧静慈又没了法子:“那……?”
见师兄的样子,谭静语得意起来了:“我听闻男子间也是能生孩子的,坊间有不少这般的传闻了。先吊住了师侄的命,有我们绝谷在,还怕找不到那方子?”
章 〇一〇 舞勺
谭静语终究还是把顾华念的命给保下来了,只是病根毕竟没除去,顾华念的身体虚弱了起来,才五岁的孩子,今后却不能跑跳了。
萧静慈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徒儿,愈发地宠着他。顾华念年岁虽小,却知道自己是捡回了一条命,并没有怨天尤人。只是在师父的要求下,收敛起了心性,到不再像之前那般贪玩,愈发沉静了下来。
在绝谷里养好了伤,无字诗带着韩子阳告别了这个世外桃源,继续在整个大闵朝流浪,有一回甚至横渡了大闵东边的那片海,到海外的国度游玩了一番。只是大略每一年多些,无字诗总会同韩子阳二人前往绝谷,去探看萧静慈与顾华念。
什么当阳,什么韩家,什么青衣会,什么秘药,在这飞逝的时间里,韩子阳五岁那年发生的事儿仿若一场梦一样,再也未曾于他的生命之轨里刻画下什么痕迹。当年两个小小的娃娃转眼便十七岁了,都成了清俊的少年模样。韩子阳又一度见到了顾华念时,绝谷里的桃花开得正艳,顾华念却只能躲在屋子里,咳了两声,倚着窗户望着窗外的景。
萧静慈怕顾华念撑不下去了,提前为他行了冠礼,起字为易之,殷切地盼着他能好好活下去,不再承受病痛之苦。说来也巧,自打起了字之后,顾华念的身子倒是比以前好多了,虽则情绪仍旧不宜起伏过大,不能多活动,好在不再咳了。萧静慈也从祖师爷留下的一堆的散方子里寻到了那能另男子生孕的药,大抵是祖师爷并不屑于此,这奇妙的药方竟连个名字都没有。萧静慈得了方子,大喜过望,忙令全谷弟子搜寻方上的药材。饶是绝谷这般的实力,仍旧用了些年数,才终究制成了药。萧静慈命名之为“天鬻丸”,飞鸽传书给无字诗这一绝好的消息,把两个小儿的婚事提上了议程。
接到消息后的无字诗却露出了苦笑。事情竟这般赶巧,飞鸽落到他的肩膀的同时,韩宋氏也送来了书信,言说韩老爷子时日不多了,她已掌管了韩家的大权,希望韩子阳能赶紧地回去。
权衡了半日,韩子阳还是决定先行回家了。顾华念的身子已然大好,倒是不急去生那个孩子,把病根除了。他虽然对韩家没有感情,只是从孝道上讲,生身父亲要离世了,做孩儿的明明能赶回去,却流浪在外,着实不孝。
等到了韩家,守门的小厮听闻他是韩家大少,竟先给了个白眼:“这几日冒充我家少爷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证明你是真的?”
没想到会被这般问题责难,韩子阳微蹙了眉头,思量片刻,言道:“母亲并未留下什么物件证明我的身份。”韩宋氏当年其实留了个玉佩,不过无字诗却是忘了给他了。
没了这信物,看门的小厮便认定了眼前又是一个骗子了,不由得白了韩子阳一眼,而后眼咕噜噜一转,又道:“那你便说,你身子上可有什么胎记,能证明你的身份?”
韩子阳又是一愣:“这……我身上也并无胎记啊!烦请小哥报上一报,得以见母亲一面,究竟是能认得出的吧。”
“那便要看……”看门小厮留了半截的话,拖了长腔,而后笑了笑。他本确定眼前这只是个骗子,想着能讹点小钱,进门晃一圈,假装通报了,再把人赶出去。
谁料到韩子阳并未能通透他的意思。一直跟着无字诗东奔西走,无字诗朋友遍地,到哪里都是被尊为上宾的,又只是个年仅十七的少年,韩子阳哪曾受过这等小人的鄙夷,更不用说去弄懂他话里话外的暗示了。见小厮不肯通报,韩子阳一时上了脾气,干脆甩手离开了,由着小厮在他身后啐了他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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