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顾二人却大抵能猜到,这场火少不了和任家有关,哪敢直接去求救。却不能对桐儿说明缘由,只躲在这树林里,等着第二日韩家来人。
韩宋氏的心腹却再没回来过,第二天等来的,竟是韩宋氏的马车。亦是跟了不少人来,排场不比任家小。
任夫人还没醒呢,同韩宋氏会面的是任珏。客套了几番后,任珏言道自己已然派人去寻了,不过府内并没有看到几人的尸首,必然是安全的,让韩宋氏放心。
韩宋氏慈爱地笑道:“子阳出了这事儿,让世侄费心了,老身带了足够的人手,找人的事儿,便交给老身就行。”
同任家聊了几句之后,韩宋氏果真派了人去四处搜寻。韩顾四人远远见了韩宋氏的车马,知晓自己是安全了,桐儿和顾华念两个搀着韩子阳,便向韩府焚烧过后的狼藉步去。待到了近处,韩子阳唤了一声:“母亲!”
“阿旭!我儿!你没事儿吧!”韩宋氏流下泪来,拐子都丢了,扑到韩子阳这儿。几人哪里有事,只是躲在林子中许久,倒是饿了。便叨扰了任家,让厨房煮点白粥来吃。
韩子阳这般大着肚子的模样是头一回摆在外人前头,好在韩子阳还是在哭:“我儿,只道你腹中积水,怎么还没治好?”
“母亲,病去如丝抽,哪有那么快的。”韩子阳宽慰道。
“这别府也没了,还得接你们回当阳,寻个安静的院子,莫让人打扰,也方便取各种的药材。”韩宋氏打算好了几个人接下来的住处,昨天那场大火也让她心惊不已,这般大胆的行径,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天杀的干下的。
等用过了些饭,任珏挽留了几句,韩宋氏还是带着韩顾四人回当阳了。大马车里坐着韩宋氏、顾华念同韩子阳,没了外人,韩宋氏便黑下脸来,道:“宋大死了,今天才在山上找到他的尸首。你们这是惹着谁了?家里那些不成器的,他们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任夫人用了宫中的秘药,罪本当死,只是毕竟是个都督的夫人,哪真有谁敢处死她,顾华念又更没傻到去告状。小夫夫两个也正奇呢,若说是任珏,下手也太狠毒了;若说是山下兄弟中的某一个,就算是除掉了韩子阳,谁也没那个把握十成十地坐到韩家当家的位子上,犯不着这个事后行险。只是红颜一事,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韩子阳搪塞一番,问道:“母亲,那密道是怎么回事?”
韩宋氏哪里不知道儿子有事瞒着自己,只是也不方便逼问,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韩家别府当日建起是为了迎接微服私访的陛下,为以防万一,自然有密道了。”皇帝出行,总要放着行刺的,多做几重保护也是正常。韩宋氏说罢,又双手合十,“多亏陛下洪福,这才留着这密道救了你们的小命。”
山下已然感觉到几分热度了。韩顾二人一回府便回了自己的屋子,韩宋氏称道韩子阳身子不好,禁了所有人的探看。只是毕竟没有山上清静,躲在屋子里头,两人都能听见外面的喧嚷。
韩子贡听说小夫夫回来了,忙赶了过来,却被小厮拦在了门外。无论他好说歹说,小厮却只有一句话:“四爷,老夫人下令了,老爷身子不好,您不能进去。”
“不让我进,我还偏进了!”韩子贡打合上附庸风雅的扇子,急的跳脚,在小院里三绕四绕,找了个地方,要往里头爬。
章 〇二八 当家
韩子贡正扒在墙头上,琢磨着选个地方落脚,贼头贼脑地打量着院子内时,韩子阳正在屋里看账,顾华念倒是恰好出了屋门,打算去厢房煎药。韩子贡瞅着顾华念出来了,叫道:“哎,易之!易之!”
奇怪谁在叫自己,顾华念抬起头来,看着墙头上趴着一个人,笑眯眯地望向自己,惊了一跳:“四哥?你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母亲不让我们进来。”庶子也得管韩宋氏叫母亲,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亲亲热热地叫娘的。韩子贡叫着母亲,却只是当个尊称罢了,把下巴搁在双臂上,撇了撇嘴巴,一脸不乐意的模样,“老九病得很厉害?都不许人去探看。”
韩子阳哪里是病了,顶着个肚子越来越大,开头可以搪塞是腹积水,哪能足足推脱个十个月,自然是要躲起来的好。顾华念道:“无甚大碍,只是治得慢了些,还是要少打扰的好。”
“哎,我这个做兄弟的挂心,瞅一眼也不行吗?”韩子贡说着就要翻墙,却被顾华念阻下了:“四哥!小心被母亲看见了。”
韩子贡翻上了墙头,干脆一屁股坐在上头了,两条腿耷在小院里晃来晃去:“母亲哪有时间整日地盯着。”
“母亲忙,还不能找手下人来了?”顾华念笑道,谁料恰好有小厮来到了墙根底下,瞅着墙头上坐着的韩子贡,急得跺脚:“四爷!您怎么上了墙头了?老夫人知道了可要生气喽!”
韩子贡回头啐了一口,笑骂:“母亲把老九给藏起来了,当成个宝贝一样!我这就下去!”说着马上下去,却全然不急的模样,仍旧对顾华念讲,“你也是,把老九当宝贝守着。小心母亲嫌弃你闲,给你找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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