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泽暗暗舒了一口气,随即点开智脑,调出许多战斗视频观看。炮火的轰鸣声不断响在耳畔,令严君禹不注意都难,更何况他一旦靠近祁泽,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凝聚在对方身上。
“你在看什么?”他低声询问。
祁泽头也不抬地回话,“看选手们以往的战斗记录。”
严君禹了然,“你想押注?”
“是啊,最近很缺钱。”祁泽大方承认了。钱到他手上总存不住,进账多少,转手就能挥霍多少。原本欧阳晔的赔率很高,他把所有资金都押在他身上,结果博.彩公司却很快调整了赔率,令他的收益大打折扣。如果再不想办法赚点快钱,他连营养液都买不起了。
“你很能花钱。”严君禹低声笑了笑,随即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未免太熟络,好像对祁泽十分了解一样。
祁泽诧异地瞥他一眼,然后垂头继续看视频,并没有与他搭话的意思。
严君禹心中懊恼,为了掩饰尴尬,只好倒了一杯红酒浅酌。他原本盯着前方的全息屏,不知不觉目光就移了过去,一瞬不瞬地凝视祁泽。他看见他撇嘴,那代表不屑;看见他挑眉,那代表关注或感兴趣;看见他不自觉地用拳头轻敲脑门,这是在为缺钱而苦恼。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会表达什么情绪,严君禹都了如指掌,几乎不用思考就能解读出来。这显然不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时该有的状态,反倒更像相知已久的密友。
渴望与少年交谈的欲.望盖过了一切,他忘掉之前的尴尬,努力寻找对方有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你下注了吗?离开场还有二十分钟,博.彩公司很快就会关闭网站。”他徐徐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少年。
“还在考虑。”祁泽满脸纠结。让他评估武器的好坏,他绝对一看一个准;让他预测异能者的比斗结果,却等同于抓瞎。身为战五渣的炼器师,他向来只会用各种法宝砸死敌人,根本谈不上武技。昨天赌了十把,除了欧阳晔那一把,其余九把全输,差点把本金赔光。
“你押了谁?”猛然想起眼前这人的身份,祁泽抬起头来,双目闪亮。
终于引起少年的关注,严君禹满心都是愉悦,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我早就上了博.彩公司的黑名单,不能押注。”
“为什么?”祁泽舔舔唇瓣,看向对方的目光就像在看财神爷。被博.彩公司禁赌,不是太厉害就是爱出千。押注赛事谈不上出千,那就是眼光太准,赢得太狠了。
似乎在少年明亮异常的眼里看见了星币的符号,严君禹差点低笑出声,随即又恍然意识到:这样的表情实在太过熟悉,仿佛自己曾看过很多次一般。他压下忽如其来的悸动,徐徐开口,“因为我曾连续押注七十六把,把把都赢,几乎包揽了所有奖金,引起博.彩公司的强烈不满。从那以后我就上了黑名单,禁止参加任何形式的赌.博。”
他抬起手腕展示自己的智脑,继续道,“你看,我根本打不开博.彩公司的投注网站。”
祁泽连忙凑过去,果然看见博.彩公司的网页变成了灰色,中间还标了一个红色圆圈,写着“禁止”两个字。这待遇简直太牛逼了,当初得赢多少钱才会这样?他眼珠子转了转,小心试探道,“要不,你用我的智脑押注?赢的钱咱俩五五分?”
严君禹差点就一口答应,瞥见少年渴盼的眼神后又强压下去。当少年对自己的话做出回应,或者给予一点点热情时,他发现自己竟然会如此喜悦,就仿佛曾被忽略过很久很久,却在某一天终于得到正视。
如果答应得太爽快,会被用过即丢吧?这样想着,他摇头道,“我不喜欢赌.博。”
“连押七十多把,你跟我说你不喜欢赌.博?”祁泽一点都不相信。
“当时只是太无聊而已。”严君禹淡然一笑。
祁泽恢复了一定的修为,张扬的性子也就慢慢显露出来。更何况他没想再纠缠对方,于是也不用保持良好的形象,继续劝道,“你什么时候会觉得无聊?反正比赛还有几天,你无聊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来押注怎么样?赢了钱咱们四六分,你六我四,这样够可以吧?”
“我很忙。”严君禹垂头抿酒,顺便压下想笑的冲动。
祁泽刚刚花出去一笔巨款,购物车里还堆积着许多存货,又兼之他现在开了灵眼,有了神识,捡漏的几率提高到百分之百,想买的东西自然更多,说一句“缺钱缺疯了”也不夸张。他咬牙考虑片刻,游说道,“下注又不花时间,你帮我预测几组结果,赢的钱我分给你七成。钱多了不咬手,你干嘛不赚?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说这话时,他用的是海皇星口音,严君禹却用京都腔反问,“没听说过,什么意思?”又是令人难以理解的古文,一般人别说引用,怕是一个字都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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