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血狼放下活扣,把一串肉塞进他的嘴巴。
戴维连忙把那块肉抓出来,挣扎着说完:“所以,你不必把我绑起来睡觉,我是说不用捆手也不用捆脚,我就乖乖地躺在这里,这块垫子上。”
他甚至拍了拍身下。
“那是我睡觉的地方。”血狼说。
“哦,我不介意睡这边,”戴维立刻指着另外的方向,“没有垫子也可以,那些皮毛借给我保温就行了。”
“你可以用,但不能在那里。”血狼说,“如果不想被捆起来,就睡到我身边。”
“我浑身很脏很丑,我还没脱靴子,”戴维威胁到,“你不会喜欢我脱下靴子的。”
血狼指了指面前那桶水:“清洗好你自己,灰雨去给你找合身的衣服了。”
穿鹿皮,睡帆布,看着帐篷顶上的星空,旁边还有一头狼,这要能睡着就奇怪了。戴维很想再努力争取一下,但他意识到别把帐篷的主人惹得不耐烦,能不被捆着睡觉已经算是尊重人权了。
他迅速地把那块烤肉咽下去,然后又狼吞虎咽地干掉了烤在石头上的饼子——那味道像是玉米做的。在解决了“晚餐”后,戴维又解下了领口的方巾,开始洗脸和擦身体,把满是沙土的靴子脱下来,丢到帐篷外面,然后用桶里剩下的水冲洗双脚。
这简陋清洁手段在过去会被戴维认为是对卫生的敷衍而嗤之以鼻,但此时此刻却仿佛是让他重生的弥撒。他回到帐篷里,把湿漉漉的双脚放在火塘旁边,不再有饥饿和寒冷。
“把你的衣服脱掉,”血狼面无表情地说,“它太脏了。”
戴维低头看了看,这件衬衫上确实灰土和汗渍,他又看了看血狼的“床”。好吧,他认命地解开扣子,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张垫子看起来的确算得上干净。
这时那个叫灰雨的印第安少女又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衣服,她递给血狼,又说几句,扭头出去了。血狼把那件衣服又扔给了戴维。
这是一条裤子……戴维艰难地辨认了两次,确认它只是一条裤子。虽然它是柔软的鹿皮,用粗线缝合得很好,裤型也不错,有点h的感觉,但它仍然只是一条裤子。
“上衣在哪儿?”戴维问,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冬天的时候有,或者老人们会穿。”雪狼命令道,“换上裤子你才可以睡觉。”
我会在晚上冻死吗?我会因为冷而抱住这头狼吗?我不换他会不会把我从帐篷里踢出去?或者把我重新捆起来吊在帐篷上,就跟那条狐狸皮一样?
戴维屈服了,他扒下裤子,套上被施舍的这条。然后他来到那堆皮毛前,把能裹在身上的都抱起来——反正血狼许诺过他可以……
但就在把皮毛拿开的一瞬间,戴维却突然愣住了。
在这堆皮毛下,是一个箱子。一个深棕色的木头箱子,不大不小,四角包着铜皮,两根铜条给它加固了,上面还有一把满是铜锈的大锁。这箱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印第安人的东西,倒有点像戴维·琼斯放心脏的聚魂棺(注2)。
他蹲下去,握住了那个铜锁,用指甲挂去表面的 一层浮绿,铜锁上雕刻了两个名字的简写,“k?”。他的脑子里闪过一种奇怪的感觉,就仿佛黑夜中一只萤火虫突然飞起来,但又很快投身于灌木的阴影中。
这个血狼是个骗子,戴维想,他说毛嘴子是坏蛋,可很明显他也打劫过白人,甚至连赃物都还保留着呢。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自己的确得非常小心,万一他发现他时刻准备着 要逃走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迪斯尼动画电影《风中奇缘》的女主角。
注2:都看过吧,加勒比海盗第二部 。
第16章 带回希望的男人·解密,这宿命的箱子·血狼的往事·与狼共舞
(上)
一个夜晚过去,世界重新回到起点。当吴有金拉开窗帘的时候,看见朝阳生气勃勃地从远处的丘陵后面升起来,心里没有任何感动,反而感觉到眼睛干涩得难受,嘴巴里也满是苦味。
他昨天晚上一直半梦半醒,被追赶的恐惧和戴维若隐若现的脸不时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难过、无奈又愧疚,在床上翻来覆去,换来了一对大大的黑眼圈和仿佛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脸色。
也许他应该重新进入那片戈壁,找回戴维,不管是活人还是一具尸体。即便是那个短暂的盟友真的已经死掉,那么至少在洛徳镇的墓地里,他还有一个可以哀悼的人。
一想到这点,吴有金握了握拳,然后转身去盥洗室打理自己。他决定去杂货铺老板那里买绳子、麻袋、匕首、子弹和枪,然后去马贩子温斯顿那里买下他最好的一匹马,接着他带上指南针,离开洛徳镇,进行他这辈子最勇敢、最讲义气的一次冒险。他会像关云长千里走单骑一样找回他的兄弟——虽然他们还没有结拜,也没有好到那个份儿上。
就在吴有金洗好了脸,刮干净了胡茬,找出新的衣服换上(他甚至特地去木棚找出那件星战t恤贴身穿着)以后,正打算出门,就听到楼下有人砰砰地敲门。
那熟悉的频率让吴有金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情绪再度恶化,他臭着一张脸下楼,拉开了门。
卢卡斯警长也换好了新衣服,刮干净了脸,但是他的脸色并不见得多好,眼睛下的阴影就是这两天过于刺激的证明。
“哦,”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吴有金,“很高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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