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戴维有点慌张,他没法决定是逃跑还是束手就擒——现在他和吴有金只有一匹马,而且还负重,它能驮着他俩走那么远已经是超常发挥了,完全没可能再驮着他们和一堆东西飞奔。
那么他们丢下也一切跑吗?
首先他们的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条腿的,其次他们经历过暴晒、威胁、生死交关、绞尽脑汁而得到的“聚魂棺”就这么扔下,真是死也不甘心。
于是就只能束手就擒了。戴维看了一眼吴有金,对方也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想要迈动步子或者跳上马背的预备动作。他也很清楚现在的情况,他们没有机会。
“你觉得来的是什么人?”戴维问他,“会不会是劳埃德先生?或者是血狼……”
吴有金眯着眼睛:“我不知道,但都不太像……劳埃德要找到部落估计还得在山里转悠一阵,而这个时候那些印第安人都还忙着收拾东西呢,大概没空来找我们吧。”
他们俩就这么等着那队人马渐渐地靠近,他们的模样也清晰起来,都是带着宽檐帽,穿着衬衫外套和长裤马靴的白人。一共有五六个,看上去都带着武器,有些口鼻处用方巾遮蔽着尘土。
他们在距离戴维和吴有金几码远的地方勒住了马,然后领头的一个跳下来。
“我们没有枪!”戴维马上把手举得高高的,“我们也没有钱,我们只是出来做短途旅行的,正在回家的路上。你们想要点值钱的东西我们都没有,要问路的话我们也不太清楚。”
“你有必要说这么多吗?”吴有金也举起了手,低声对戴维说,“搞不好他们本来就不打算拿点什么走。”
“嘿,嘿,不用紧张。”那个领头的一边走一边把脸上的方巾摘下来,“我打赌你们现在能有一个鹰元就算是好的了。”
戴维和吴有金看着他,突然同时愣住了,竟然毫无反应地看着他一步步来到面前。
“啊……”戴维傻里傻气地说,“日安,警长。”
没错,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竟然是德拉克·卢卡斯警长。他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已经跋涉了很长时间,但他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并没有疲惫的样子。
吴有金也愣住了,心里五味杂陈,竟不知说什么好。卢卡斯警长跟戴维打过招呼,这才歪着头看了看他:“哇,原来黄种人晒黑以后显得特别明显啊。”
他的口气很轻松,似乎之前在洛德镇跟吴有金闹的不愉快压根就没有发生过。这样吴有金反而有些不舒服——他一点儿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确是心眼儿比较小的那个,他决定把自己归类为心思细腻那一类人中。
“你怎么在这里?”吴有金问。
“来找你们。”警长说,“别误会,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戴安娜和劳埃德先生他们那一堆人。不过能见到杨格先生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孤零零的。”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吴有金说,“如果要从头到尾讲完,就跟山鲁佐德讲故事一样。”
卢卡斯警长皱了皱眉头。
“意思是就像一千零一夜那么长。”戴维立刻接上话,“倒是你们,警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去找劳埃德先生?”
“我也有一个长长的故事,不是适合现在讲。”他看了后面的人一眼,“这些都是我的人,有民兵和警官,我们需要劳埃德先生回到洛德镇配合我们调查一些事情,而且这有点紧急, 没办法。我想艾瑞克和戴安娜最好趁着这个机会就跟我回去,我记得他的目的地就是地狱湖一带,所以我们就来这里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可能还在山里迷路呢,不过他应该会快就出来,那光秃秃的地方就没几颗树,顺着平坦的大道很快就能走出来。”
“他找到印第安人了吗?”
“差一点儿,”吴有金回答,“本来见到戴维的时候他顺道也捉住了一个俘虏,但那个印第安人带着我们逃出来了,他们整个部落都赶着要迁走呢,所以估计劳埃德先生是找不到他们了。”
警长习惯性地用皮鞭把手摩挲下颌上的胡茬子,安静了一会儿:“你们是从印第安人那里出来的?还有这些,这匹马和水囊,也是他们给你们的?”
“我们算是救了那个俘虏吧,这是他们的谢礼。”
这个歌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但警长看到马背上海驮着的一个箱子。“那是什么?”他皱了皱眉头,“印第安人的谢礼还包括白人的东西?那是他们的赃物吗?“
“不、不!”吴有金连忙解释,“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警长,不过世界上有些巧合在我们中国人的观点里就是缘分!这箱子是洛德镇上一位老居民的遗物,您还记得凯文·米洛先生吗?他的葬礼是托付印第安人完成的,刚好就是我们去的那个部落的人,所以他们把这个东西送给我们当做报答,让我们把它带回米洛先生的故乡。”
半真半假,戴维想,我们没骗他,因为中间可有一大半都是实话,凡是不能说的我们都尽量藏在肚子里了。
警长将信将疑地又看了看那箱子,终于不再注意它。“既然如此我得请你们帮个忙,”他说,“你们还能找到那个印第安人的部落吗?”
吴有金和戴维都没吱声,但卢卡斯警长的目光来回在他们脸上来回逡巡。最后吴有金憋不住了,“他们现在可能也不在那里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们就算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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