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也不是她的锅啊?为什么要叫她来?
许慕然无精打采地进了电梯,刚准备按楼层键便听见电话铃声响了。她遗憾地退出电梯:“喂?”
“小许啊,”来电者是他们部门二把手:“现在在哪呢?”
“我在单位呢,您有什么事?”
“昨天你刚办手续,我忘了跟你说,这次打电话是想提醒你,”对方笑了笑,“你这个周值班,别忘了啊。”
……晴天霹雳。
虽说他们主业做的是动辄上千万的政经类讯息,但设置一个热线电话接听群众爆料还是很有意义的,万一大新闻就不长眼神儿地自己蹦到面前了呢?
排班表便因此而生。
许慕然回到办公桌前,翻了翻排班表,发现值班时间一连五天,一直到晚上七点。也就是说这个星期,每天晚上七点前她都要寸步不离地守在电话前,连上个厕所都要搞得胆战心惊。
程雪薇鬼鬼祟祟地转了一圈,溜到她身旁:“你今儿不是不用来的吗?怎么,热爱工作无法自拔?”
她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白二爷教导我们,加班使我快乐。你呢,选题会议报告写完了?”
程雪薇坐她对桌,是跟她同时转正的一批,但对方在校期间就已经来了报社实习,在那期间又表现出色,因此入职时直接被提成了副组长——说是副组长,其实也跟她们一样是普通干活的,只不过说出去让人感觉听着好一点罢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山根,谨慎地望了望了四周键盘敲得两眼发木的同事们,按捺不住内心潜藏的兴奋,冲许慕然勾了勾手,压低声音道:“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许慕然心不在焉地凑过去:“嗯?”
“你今天晚上也别值班了,能早走就早走吧。”
“怎么?”
程雪薇:“我刚刚去洗手间,听到有两个人说,晚上有人要过来闹事。”
“……啊?”
闹事?
“就是说啊,”程雪薇叹了口气,“前阵子,时代金湾的事知道不?”
许慕然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关键字,作恍然大悟状:“哦哦,那个小区的事啊……”其实她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适当地给出回应,一般来说,对方就会滔滔不绝地接下去。
她歪着头听程雪薇讲话,鬓边一缕黑发垂下来,轻飘飘地荡在颊侧,居然让程雪薇脸一红:“就……就是……”
许慕然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啊?”
对方咳嗽一声,絮絮叨叨地道:“那小区物业坑得很,不干实事,住户刚入住就发现屋顶漏水,起墙皮之类的问题,就去找物业,结果物业和开发商相互扯皮,这事儿就一直拖拖拉拉的。后来有住户找到咱们家,说要爆料,把这事儿闹大。后来有次上边儿跟开发商吃饭,把这事透给开发商了,刊过两天都要发了,开发商又塞了钱把稿子压下去了……这事儿不知道怎么着,又被住户知道了,这不,要上门来讨个说法。”
许慕然越听越好笑,她顺手把头发挽到耳后,敲起键盘来:“这两边儿的关系网都是够灵的……对面一有动向就知道了,佩服佩服,什么时候咱们家也去跟他们取取经,坐在办公室就能出稿了。”
“谁说不是呢?你就听我的,今天晚上别加班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啊!”程雪薇啧啧两声,“你这写什么呢?”
不提还好,一提她更生气。她竹筒倒豆子般地将事儿一股脑跟程雪薇说了一遍,结果对方只是笑了笑:“哟,抓壮丁抓到咱头上了?行了行了,习惯就好,我当时也这么过来的。”
许慕然只能叹口气,新人不需要人权。
.
【收到,今天下午辛苦你了。】
许慕然看了眼对方的回复,整个人便跟纪春生似的瘫在椅子上,真切地感觉到了什么叫身体被掏空。
手指没有一刻是停着的,脑子没有一刻是不转的。点下发送键的一刹那,她脑子里全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上班第二天就感觉身体被掏空了,许慕然开始沉重地思考接下来至少五年内她应该怎么应付得过来。
除她之外,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她支着下巴,正准备打开视频网站看看搞笑视频,桌上的内线电话便响了起来。许慕然有些诧异:谁会给她打内线电话?
她手疾眼快地接了起来:“哪位?”
“是许慕然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她听着有点耳熟,过了几秒钟才想起来,应该是一楼前台的小姑娘。
“是我,怎么了?”
“楼下有您的快递,请下来签收一下吧。”
快递?她最近没在网上买东西啊?
她应了声“知道了”,便匆匆披上椅背上的外套下了楼。
快递小哥眉目里藏着浓浓倦色,不耐烦地将包裹往她怀里一扔,便转身走了,看得前台小姑娘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出来:“这……”
许慕然也是莫名其妙:“什么脾气?”
两人交换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许慕然笑笑:“谢谢你啊。”
“没事没事。”
回来的半道被刚加完班的人事处大姐截住谈了谈人生和理想,到办公桌前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剪刀来拆开层层叠叠的胶带。她一边拆一边腹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值得包这么紧。
外包装被剥落,现出一个用红绳捆扎,棕色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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