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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饭菜烧好了,不醒我可就自己吃光了。”贺轻舟特意夹了最油腻的红烧肉从莫沾衣的鼻底过一过。
莫沾衣忽的睁开眼,不起身,张大嘴:“给我给我。”
筷子一松,肉掉入迫不及待的小嘴里。贺轻舟转身端过来茶,扶着莫沾衣起来漱口,又拿了帕子让他自己擦脸。“下来吃吧,这次伤得是手,不是屁股,不必在床上吃了吧?”
莫沾衣睡得晚,不愿意起,但又想吃东西,和贺轻舟磨了一会,认识到没有在床上吃的可能了,才焉焉的起身。
“你有没有闻到屋里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都是香味,唔,早起就让吃红烧肉,真好。”莫沾衣一只手如何也穿不上袖子,可怜巴巴的望着贺轻舟。贺轻舟走过去给他穿,莫沾衣简直成了他的主子,吃穿住行都得亲自伺候着。
不对。贺轻舟凑近莫沾衣脖子,使劲嗅。莫沾衣觉得脖子上都快烧起来,推开贺轻舟,往桌边跑。贺轻舟拉住他:“你身上什么味儿?”
莫沾衣低头嗅嗅:“嗯,是昨晚屋里头烧香饼的味道。”
“香饼?”
莫沾衣道:“是昨天收的礼,画雪说那香饼安神,就用上了。确实安神的很,昨晚要不是我做噩梦,火烧到屁股也醒不来。”
怪不得。他晚上挨着莫沾衣睡,多少吸进去些味道,晚上才会连莫沾衣把他被子蹬掉都没察觉。贺轻舟心思百转,按压下来,平静地给莫沾衣布菜:“待会,老太太会来,你不用下床,装出样子行个礼便可。”
莫沾衣点点头。
“老太太问起话来,你只说是纸做的花灯未熄灭,引了这场大火来,火是从窗口开始烧的,不是耳房,你且记住。还有,什么安神香,不要说出来。”
莫沾衣咽下饭,试探问:“你要算计谁?”
贺轻舟脸一板:“我怎么成了算计人的人了,是别人算计咱们。他们想你是伤是死,或者我不肯罢休,在府里闹上一场,花费气力,她们正好借机会再把权利夺回去。”既然敢做杀人放火的事,手脚定然要比上次投毒干净许多。明着查起来,岂能容易。
“我知道了,你也快吃饭。”
“你不问问我是怎么打算的?”莫沾衣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倒好像从鬼门关走一趟的是贺轻舟。“你不想知道是谁放火想要烧死你?”
“放火?”莫沾衣黑漆漆的眸子滴溜溜一转,挠挠脸说道:“谁会大半夜放火烧我,唔,难道是你家大嫂,哦,还有可能是被你背弃了的唐姨娘。说起来,你仇人好多。”
贺轻舟把他碗夺了,正色道:“什么背弃,话都不会说。等老太太来了,小心你那张嘴,敢说错一句话,我就给官府捐银子。”
莫沾衣丝毫不怕他,咧嘴笑道:“你家都没了,哪儿还有银子。我看你啊,实在不行跟我回桃花山也成,嘿嘿,做小倌也不错,下次再给我弄弄,唔,只能弄前面。”
“吃饭。”贺轻舟再懒得理他。脑子里正经事装不进去,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暗暗骂完莫沾衣,却又忍不住叮嘱他过会该怎么做,怎么说。莫沾衣脑子不正常,倒还算听话。
贺老太太很快就由人搀着过来,赵夫人和秦氏也跟着伺候。贺轻舟一脸悲痛,将人迎进屋,莫沾衣红着眼,要起来给老太太请安。
“快些躺下吧。”平常没规矩,现在穷讲究什么。“听说伤到胳膊了?”
莫沾衣别的本事没有,装可怜一套一套的。当下抬起胳膊,说一句话,掉两滴泪,哽咽道:“我没事,劳祖母惦记。”
“如何便走水了?”几人寒暄完,言归正传。
莫沾衣眨眨眼,缓解眼部疲劳。要是老太太问起原因,接下来就该贺轻舟开口。他挨个瞧屋里头每个人的神色,听老太太说的话,悄悄记下来。他进贺府已有半月,初时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如今,倒也懂了个大概。
不就是一群人抢贺家的家产么?
莫沾衣不屑的撇撇嘴。眼界真低,守着一家抢来夺去多伤感情,大家团结到一块,去抢别人多好,绝对财源广进,源源不绝。这家人真是笨。
笨也罢了,还互相伤害,竟然真的会下杀手。莫沾衣的性子,事不到自己头上不着急,刀架不到自己脖子上就不害怕。而且,记吃不记打。入贺府,只被贺轻舟吓得不轻,还被唐若浔的事吓到过。
莫沾衣低头思索,贺府太危险,等师父下来,干一票大的,赶紧走人才好,不让师兄们给贺轻舟当小老婆了。
35、求情
“糊涂东西。”老太太骂道。
贺轻舟撩衣跪下,垂首认错。“是孙儿粗心了,孙儿该死。好在上天庇佑,总算没闹出人命,小伊也没事,求祖母惩罚孙儿。”
莫沾衣赶紧回神。贺轻舟嘱咐他说,这个时候,他要仔细记下每个人的神色目光。莫沾衣为了看得更清楚,双手撑床,往前微微探身,左手哪里能使力气,当下疼的他大叫一声。
老太太吓一跳,到底不喜莫沾衣,不能为个外人,为个院子就打罚自己的亲孙子。“算了,你自个的院子,自个的夫人,烧了也是你自己心疼。”老太太毕竟心疼贺轻舟,带头说道:“你院子是住不得了。你妹妹这里虽也是两进的院子,却要小上许多。”
贺轻舟听了,对莫沾衣眨眨眼,好处要来了。
“道生走了多年,他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好好的三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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