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铭佑站在客房门口,还是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
他其实大致能推断出来昨天的事,毕竟世界总会善待温柔的人。
昨天夜里,兴奋激动的柳满捧着本子,很正常的,失眠了。
在郑铭佑准备去上班的时候,还没能醒来。
郑铭佑没去打扰柳满的安眠,用保鲜膜包好早饭,贴上字条,推门离开。
前两天的案子还在焦灼,公司正在考虑收购一家小型的自主创业公司。郑铭佑举案收购,对头小组主张不收购。
对头小组和郑铭佑唱反调不是一次两次了,但郑铭佑实在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保守派草包,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在所有的计划案上提出保守意见,并且故作真诚的表达对公司的赤诚之心,就是他的所有工作。
但时不时出来蹦跶这么一下,还是有够恶心人的。
今天召开正式会议,判定收购方案。
邻近十一点的时候,柳满才从床上爬起,逗逗小鱼,对着电视把早饭和午饭合并,颓废的有些不太真实。
郑铭佑一个电话打来,让他帮忙到公司送个材料。他才从混蒙里找到一丝清明。
柳满不会坐地铁,出行只能选公交或者打车,这是他第一次打车进到这个城市的繁荣圈。
钢筋水泥已经垒到了柳满难以想象的高度,行人面色匆匆,在街头流动。他还不是特别能理解这些成年人的忙碌,无论是他们表现出来的急躁还是心中的梦想。
显然郑铭佑已经和前台打好招呼,他坐上直达,被引到会议室门口。飞泽企业的写字楼设计理念大胆开放,会议室采用全透明设计。
玻璃门里的男人成熟练达,自信却不张扬。没人能看出来他甚至都没带整个策划的计划书。
柳满不敢轻易打断他的报告,直到郑铭佑示意他进去,他才把优盘递给他,又把文本复印册分发给各个听会人员,功成身退。
郑铭佑的助理把他领进郑铭佑的办公室,门对面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光是看着就觉得明亮温暖。
助理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以为柳满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就和他多聊了会儿天。
聊得嗨了,还顺手送了他一大把珍藏的小零食,把办公室连通的休息间弄得像茶话会一样,倒是热闹。直到一点,小姑年的闹铃响了,才在匆忙里结束。
“诶呀,不能再聊了,会马上就开完了,估计这次boss心情会很不美丽,你可要小心呀。”
小姑娘还以为自己比柳满大个几岁,很是仗义的表示要是郑铭佑迁怒发飙了,绝对会冲进来罩着柳满的。
柳满虽说顶着28岁的壳子,但内胆对这些社会人士来说,确实不太够看,两个人都不在状态,倒也和谐。
小助理在郑铭佑回来前偷偷地溜了。
几天相处下来,柳满对郑铭佑放松了很多,也就没有出去候着他,在休息间里任零食将他埋没。
“蠢货!蠢货!知道个屁的创业!简直就是一群蠢货!”
文件夹拍打桌子的声音混着郑铭佑的怒气,毫不减弱的穿过门板,传递给柳满。
看来郑铭佑是真的很生气啊。
应对这种状况,柳满的经验不太多,毕竟郑铭佑面对他的时候都是和和顺顺的,哪里会发脾气。
对头小组纠缠不休,认为收购那个小公司就是在浪费资金,虽说那个公司不大,但股份零散,牵扯众多,恰巧下个季度飞泽要参与一块商圈的投标,对流动资金和人员分布的去向十分敏感,加上对头和管理层间的暧昧关系,最终否决了郑铭佑的收购方案。
虽说现在大学生的创业意识充足,但目前的创业形式其实并不乐观,前人的经验技巧性居多,成为了新兴产业的领头羊,如法炮制最多只能分一小杯羹。
但再开发新行业苦难重重,品牌效果不好创建,其中的风险不是仅靠一些一腔热血的大学生能够应对的,他们受足了规范式的正规教育,被旁风一鼓动,就冲昏头脑,合作伙伴分工不明,发展方向识别不清,尤其是一些没人脉没资金的小公司,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血被人糟蹋。
很多的年轻人都被所谓的创业束缚住了,以为一定要自己当老板,成为人上人才是赢家。实际上,成功创业指的是能够在拐角点成功的把握机遇,才是成就本身。
这次要收购的小公司是明显的资金不足和合作商定向不明,造成了发展危机。
郑铭佑看好它的定位准确,有心拉它一把,即使被收购进天泽,也能成为一个独立的系列分支,有了稳定的资金和客源,打出名堂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总有蠢货喜欢自作聪明。
郑铭佑面向窗口向外望,他的轮廓浮在层层的写字楼间,想来也不过是这纷杂里的一粒尘嚣,拿什么去拯救别人。
“喝水吗?”
柳满捧着纸杯,站在郑铭佑后面。
日头的阳光经过跋涉也有些疲倦,浮在他的碎发上,仿佛跃金,郑铭佑看着他们在窗里的影子,一下子被安抚了。
“还是说,你比较习惯喝咖啡?”
柳满见他不答话,以为自己选错了道具。
“不,水就好,谢谢。”
柳满好心来安慰自己,要是还挑三拣四就真的是不识好歹了。
“你的助理送了我很多零食,你要吃吗?”
“不,我……”
“很好吃的。”
“…..好吧,麻烦你了。”
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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