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婧华笑着要去拧傅念君的脸,心里倒是真的喜欢她。壹看书 w w看w·1kahu·
傅念君也明白,多少钱婧华给自己透露了一个消息,卢拂柔跟她来傅家,或许就是抱着想打听傅、崔两家退亲一事而来,钱婧华视她为亲姐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这样委婉给傅念君提个醒。
只是傅念君也是见惯世面的人,不至于把底都给人交代了。
崔家的事,她是打定主意要装傻到底。
崔涵之如何关她什么事,他和自己,早就毫无关联了。
两人说完了话,重新回到了六梦亭里,卢拂柔和陆婉容也在说话,见她们回来,卢拂柔就提议,下次可以一道出门去游玩。
傅念君心想这话竟能由卢拂柔提出来,不知她是否存了刻意?还是想与自己打好关系,再细细探听崔、傅两家退婚的细节?
钱婧华本就是个娇俏性子,活泼地很,闻言立刻应声说好,可随即她脸上又染了一层失望:
“城里的园林都逛遍了,也没什么好去处。可惜今年出了江南水患之事,也不好太过放纵,我在江南时本来一直是惦记着想去洛阳看看牡丹的。”
“是啊,洛阳天王院里最后一茬牡丹怕是还没谢呢。”陆婉容接口。
天王院是个专门种牡丹的花园子,里头有几十万株牡丹,每逢牡丹**开之时,洛阳城里的仕女们便个个都要携伴而去。
陆婉容是洛阳人,自然从小就有机会见识那花中之王的风采,今年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不想回家,这才留在了东京。要看书 w ww·1kahu·
“姚黄总是买不到的,魏紫的价更是惊人,最差最便宜的也要一贯钱。”陆婉容说着。
一贯钱都能买一亩良田了,当真是奢侈,而最贵的,一株要三十贯。
钱家家财万贯,钱婧华自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傅念君瞧她这架势,暗道她幸好没去洛阳,不然是肯定要千金万金地买牡丹。
钱婧华瞥见她的笑意,立刻会意,假做恼怒:“你笑什么?我们南边养出来的牡丹总是不成,还不许我喜欢喜欢?”
“行行行。”傅念君说道:“只是家中有魏紫没什么稀奇,你要见了‘欧家碧’,怕是要挪不动道。”
“欧家碧是什么?”钱婧华张大了眼睛问。
“是一种绿牡丹,用玉千叶、云楼春等白牡丹做原种,是浅碧绿色的,十分好看,远非姚黄魏紫可比。”
“还有碧绿色的牡丹?”陆婉容也诧异,“我在洛阳这么些年也从未听过,念君,你在哪里见到的?”
傅念君这才意识到,这是三十年前,欧家碧还未问世。
“书上……书上说的。”她只好推给书,“我三哥书房里有一本关于种植牡丹的书,我闲来翻阅看到的,想必是有奇人种出来过。”
关键时刻她这个做妹妹的拿哥哥挡挡刀也丝毫不犹豫,也是个跟他学来的好习惯嘛。
钱婧华道:“令兄还有雅兴种牡丹?”
傅念君觉得她眼中有光芒亮了亮,心里忍不住嘀咕,傅渊要是能有这雅兴,可真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傅念君不想让钱婧华对他有什么美好的幻想,只好很尽责地拆台说:“可他连最容易养活的杂草都种不活,还谈什么牡丹。”
三个小娘子闻言都笑起来,只有陆婉容笑过之后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卢拂柔岔开话题,“如今连芍药都快开了,还惦记什么牡丹。我家中有两盆早绯玉、缀露千叶,开出来也是极其漂亮的。”
钱婧华附和:“连夫人喜爱芍药,这东京城中,怕是没有哪家的芍药比得上你家了。”
话题顺着就是要约日后上卢家去赏芍药了。
傅念君没有接口,她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
何况连夫人大概也不会很希望她登门。
卢拂柔又接着钱婧华适才说的城内没有什么好逛的话,提议去城外的汴堤游览。陆婉容没有去过那么远的汴堤,只好奇:“听说汴堤附近都是成片的柳树和榆树,这有什么好看呢?”
钱婧华也觉得不妥,“那里这么远,我们几个女儿家要过去也不方便,除非有家中兄弟相伴,这事儿还要惊动长辈。”
毕竟也不是谁家的兄弟都愿意没事做陪着姐妹玩耍做保护神的。
这话便只能不了了之。
时辰也差不多了,酒也散了,钱婧华和卢拂柔两人也该打道回府。
傅念君问起钱婧华谁来接她,她只说是自己的兄长。
钱家进京,都是钱婧华的兄长一手安排,二十来岁的少年郎,已经很有担当了。
临走之时,傅念君只觉得卢拂柔又用欲言又止的神色看了自己几眼,她只好假装看不懂。
卢拂柔终究还是忍不住,试探她:“崔六娘子与你可有往来?我见过她几面,倒是觉得人还不错。”
崔家奚老夫人的一位孙女,曾经想试探着拿来与傅渊搭关系,傅念君怎么会不记得。
傅家和傅渊当然不会去理会,他们没有欠崔家什么,管对方送来什么娘子,他们都不会接收的。
傅念君故作惊讶:“是么?姨祖母似乎是带了一个孙女上京的,我隐约也记得,那就是崔六娘子么?她行六?那她姐姐和妹妹呢?”
一连串的问题砸回去。
卢拂柔瞬间无言以对。
你家亲戚你反过来问我?
钱婧华忍不住给傅念君递了个眼色过去。
她这些促狭的法子都是哪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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