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虽然姚家的李氏和姚三娘通过无赖手段赢了齐家一程,而李家也已经服软,立刻就遣了媒人正式上门提亲,但是在这个当口,却发生了一件事,让姚家这门亲事无法进行地那么顺利。
由妙法庵的李道姑伊始,姚三娘的八字就像长脚的一样,一夜之间就传遍了街头巷尾。
到底那八字是真是假没有人取证过,但是替姚家批过命的相士,和替姚三娘说过亲的媒人心里都有数,这些人都是寻常在大户人家走动的,即便他们只是模棱良可的一个表情,旁人也能猜出很多东西来。
李道姑说的很多,话里话外也算是说得比较隐晦,但是简单总结起来其实就一个意思,姚三娘子恨嫁,姚家早就拿八字不当八字了,别人家小娘子的八字就如同她们的脚一样不可示人,到了姚家,为了能够寻得如意郎君,姚家恨不得将姚三娘的八字贴在脑门上,寻到哪个倒霉鬼,就是哪个了。
而现在,这个倒霉鬼自然就是那个齐循。
这件事若是造谣生事,姚家自然可以惩治了李道姑以正视听,可是问题就在于,姚家不敢。
因为那八字是真的,李道姑说的事情也不全是假的,所以他们不敢对峙,不敢揭破,不敢用强硬的态度去解决这件事,他们以为用无赖的方式达到了目的,可他们的底气却经不起推敲。
闲言碎语能够帮助他们制约齐家,也一样能够制约他们。
傅渊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等稍晚些时候傅念君去见傅渊的时候,她也提起了这件事。
傅念君问他:“哥哥这么做,爹爹知道吗?”
傅渊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道:“齐循的庚帖是退到傅家来的,是由爹爹接手的,你觉得他若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敢这样?”
傅念君轻轻“啧”了两声,竟是笑着朝傅渊道:“三哥你这是变坏了啊”
傅渊只是挑挑眉,也不像从前那样斥责她无礼,只说道:“还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姚家的名声在坊间可算是不怎么好听了,听说姚三娘听到了风言风语后就躲在房里哭,足足哭足了三日,三日过后,依然是该绣嫁妆绣嫁妆,咬牙还是要嫁给齐循。
笑话就笑话吧,反正东京城里不缺笑话,她也就把自己当作这一阵子的笑话就是了。
路都是人选的,不肯回头的人有很多,傅念君也不想与这个名义上的表妹多有接触,生死有命,姚三娘今后怎么样,和她、和傅家,都无关。
这件事到这里也就为止了。
齐家付出了代价,姚家也一样。
再做下去,损人不利己,也不是傅家父子的风格,所以就此打住,皆大欢喜。
傅念君挖苦傅渊:“三哥用李道姑倒是得心应手的,就不怕惹祸?”
傅渊却义正言辞:
“那是你找的人,我又不是你,寻常哪里有那么多小动作去找这样的人?”
这就叫倒打一耙吧?
傅念君无语地想。
说完了这件事,傅渊倒是还想起别的事来和傅念君算账。
“你去洛阳究竟为了何事,四哥儿是在城门外与你分别的,你早已知道,却不告诉我与爹爹,这是何故?”
他又重新端起了长兄的架子来训她。
傅念君解释道:“原本就是这样安排的,只是我怕爹爹担心,索性就瞒了爹爹,既然瞒了爹爹,就没有不瞒哥哥的道理对不对?免得你二人晓得我一个说一个不说的,心里不舒坦。”
倒是还是她为了他们父子着想了?
一顿歪理。
傅渊冷笑,依然是不相信她的样子,只是此时也没有抓住她什么把柄,只能道:“一路上真的没有事发生?都还算平安?你若不肯老实讲,我就要自己派人去查了。”
傅念君想了想,就打算把陈灵之那事稍微同他提一提。
一来她是怕傅渊真的没事找事,仔细去调查她出门的因由,那么凭借他的脑子大概七八成能猜出来。
二来她也知道陈灵之的事瞒也瞒不住,要送他回去肯定要派傅家的护卫。
她说完以后,傅渊就用略带责备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从前胡闹也就罢了,现在竟是带了个孩子回来”
傅念君有些尴尬:“也不是带了个孩子,他、他”
“好了。”傅渊打断她道:“先让人去通知他家里人就是,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
他有公务要忙,没这么多工夫打点这些小事。
傅念君点点头,总算是有一种任务交接完毕,得到了东家肯定的轻松之感。
而听说傅念君回家,开心高兴、急着想与她见面的,仅次于傅琨傅渊父子的人,并不是二房里陆氏,而是久等傅念君的浅玉姨娘。
浅玉姨娘想着能够早日和女儿团聚,像从前一样不再母女分居两院,因此对于傅念君交代的任务格外上心。
从前三天两头就愿意病病歪歪地喝药请大夫,这段时间来倒是神采奕奕,精神很好,谁瞧着她都不像是个身体弱的。
“二娘子,那位江湖术士终于有消息了”
浅玉姨娘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十分激动。
她细细地讲了对方的情况,以及她打探的情况。
傅念君并不意外从她口中得知,那位江湖术士稍有透露与傅宁曾有过接触。
傅宁是和乐楼老板胡广源安排的棋子,而胡广源是幕后之人的心腹。
这和周毓白猜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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