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在自己房里来回踱着步,脑子里纷乱地想着这些事。
如果自己的猜测都没有错的话
胡广源回来,那就是幕后之人确实像周毓白说的一样,又准备下手了?
而其实胡广源这个人现在的处境也很不好,他名下的产业自去年开始,先后被傅家、周毓白的人排查,他若想动用那些银钱,比方说抛售大酒楼和乐楼和其他铺子,或者取大笔银钱出来,就很容易露出马脚。
他是幕后之人的钱袋子,周毓白一直以来做的事,并非是将这钱袋子抢过来,而是捏住这钱袋子的口,让他们有钱也没法子用。
所以他们是否又找到了新的生财路径呢?
到周毓白回府之时,傅念君还在琢磨着这些。
两人坐在床沿边上正准备安歇时,周毓白看出来她今晚有点心不在焉,看她差点都将喝完了茶水的空杯子差点放空摔地上了,他自己接过来问她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你还带懿儿上街了。”
傅念君“嗯”了一声,歪在周毓白怀里,说道:
“见到了傅宁。”
她把自己的猜测和周毓白说了。
周毓白也没有她这样的忧心,只是淡笑道:
“往后我不在家,你若有事,径自可以去找张先生商量。”
“说到底这是傅家的事”
“你还顾及这个?”他反问,“和我这样客气?”
傅念君摇头,“也不是的,我只是想等你回来再仔细问问。”
周毓白沉吟,说着:“胡广源回京倒是极有可能,我和董先生从来就没有想将他赶尽杀绝,他先前离京,董先生也跟着离去,基本也将他的行踪和置办在各地的产业摸了个七七。”
傅念君明白过来。
所以现在胡广源在他们看来已是瓮中之鳖,可以随便他扑腾的意思了么?
“那现在董先生呢?他要来京中么?”
傅念君问道。
对于这个董长宁她一直挺好奇的,虽然从未见过,却是听闻已久。
周毓白说:“他稍晚一些会来,我明日让郭巡再通知他一遍。说起来倒是他荐的那位郎中,这几天应该会先一步到府上,要麻烦王妃招待一下了。”
他的笑容澄澈,有着少年人的俏皮。
他在闺房之中说玩笑话时总会叫她“王妃”,到现在傅念君一听这两个字就有些脸红。
“我知道了。”
周毓白俯下身,傅念君吓了一跳,他却是替坐在床沿的她脱鞋。
傅念君忙要缩脚上床,却被他握住了一只雪白的脚丫。
他温暖的手掌蹭着她的脚背。
“傅宁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操之过急,他和胡广源如今即便有联络,也不再似从前,傅宁早已经不是他们的人了,既不是一股绳,就好办了。”
傅宁作为废棋被抛弃,现今又重新和胡广源搭上了线,想来也不可能如从前那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傅宁如今倚仗的不过是傅家和傅琨,只要搞清楚他和宋氏以何为把柄拿捏傅琨,傅宁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
傅念君点点头,想到了吩咐给何丹和郭达的事,但愿这一回,所有事情都能水落石出
而当天晚上,住在城外的周氏脖子上多了一把刀,她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可穿着夜行衣的何丹却是一副冷面修罗模样,任凭她怎生哀求,好汉英雄地在嘴里嚷,他也不肯收手,只叫她老老实实地将有关于宋氏的事都说出来。
周氏急得要命,哪里顾得了旁的,拉拉杂杂地胡乱说着,连宋氏在家里养了几只鸭几只鸡都数了个明白。
何丹哪里是要听这个,刀背重重地敲在桌腿上,更加让周氏差点吓软了腰。
“哪里是问这个,是问你她最近病得要死了是怎么回事?她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周氏连汗流到眼睛里都不敢抹,忙道:“是上月里一天,她突然来找我,说是觉着这样子过活好没意思,我还劝她来着,因为这档子事儿多,她和她家宁哥儿前头吵架来着,母子两个,真真这么多年也没急赤白脸过,不过这母子哪有隔夜仇是不,我就劝她”
周氏说话啰嗦,一时就忘了额自己处境,还以为是和邻里闲磕牙,讲一堆话却没个重点,害得何丹又只能敲桌子。
周氏又是一顿告饶,才继续说:
“后来她家宁哥儿争气,进了国子学嘛,但是我瞧她也没个欢喜模样,想是为银钱发愁,不然儿子这样出息怎么会说过活没意思?我琢磨着大家都是亲眷,还曾叫我当家的送些银钱过去但是她娘俩不知道又置什么气,我瞧着两个人都不是特别开心,当然宁哥儿是个好孩子,他娘一病倒就有请医问药的,孝顺极了,连学堂也不去,可是宋氏她、她身子骨弱,不顶用嘛”
何丹又问了些细碎的话题,周氏说来说去也确实不知道更多了,何丹怕被自己敲晕的她丈夫儿子醒过来,也就收了手,掷下了一袋子铜钱,恐吓道:
“傅宁在外头犯事,我是特地来查他们家的,和你们家中没关系,拿好了钱就闭嘴,否则我下次来时你便要去见阎王了。”
周氏吓得鼻涕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还要等下次再见阎罗王吗,她觉得面前这个就是了。
“明白明白,英雄放心,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
她心中一个劲儿后悔自己热心,帮忙宋氏家里,结果帮衬成这个样子。
何丹走后,周氏一家人颤巍巍地互相扶持着抱头痛哭,最后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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