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长揖不起,说着:“昔日对王妃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一看书???·”
他确实似是转性了。
傅念君摸不透他,索性便不说话了。
傅宁接着直起身,却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东西,似是信件模样,要交给她。
傅念君让芳竹去接了过来。
他说:“这里头,是在下从前搜罗到的关于和乐楼胡老板的一些线索,他名下的一些产业,还有他提及过的一些东西,巨细无遗,只要是在下知道的,都已经记录在内了,想必对淮王殿下和王妃有点用处。”
傅念君说不惊讶是假的,其实她早就不打算从傅宁这里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毕竟傅宁这个人,可以说是一直就在给傅家添堵,他对傅家有这样深的恨意,难道指望在须臾片刻间就化解吗?
可他现在……
傅宁道:“我虽不聪明,但是到了如今,很多事也想明白了,从一开始,我不过就是旁人设局用的一颗棋子,从胡老板找上我开始,他和他背后那位‘郎君’大概就知道了我的身世,然后才设计了这一系列事情,用我来算计傅家……我确实对傅家没有好感,但是他们的出现,确实是让我走上了一条本不该属于我的路。”
他的眼中神采黯淡了下来。
或许没有这些,他一直做着一个普通的学子,才学还可以,过几年就能考上个举人,按照傅家对族中的照顾,他可以略微谋个小官职,然后一边继续羡慕傅渊,一边无奈地生活,尽量减少去傅家打秋风的次数,而依着宋氏的脾性,想必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他关于自己的身世。?????一?看书·
或许他活得依旧会不忿,依旧对生活充满怨气,却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堪。
他想明白了,也知道自己无力去向胡广源争讨什么,既然对傅念君有用,索性把这些消息都告诉她就是了。
他知道他们夫妻一直在找胡广源口中所说的那位“郎君”。
傅念君愣了愣,最后才道:“那就……有劳了。”
傅宁抬眼望了她一眼,还是问了出来:
“还有一桩事,我想请王妃告知,王妃是否对我……很厌恶?”
他始终没有想到过原因,在傅琨和傅渊之前,这个傅二娘子就对自己提防甚深。
她难道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受胡广源教唆吗?
当然傅宁也不是说很想争得傅念君的好感,只是往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他只想要个明白。
傅念君侧头,正好看见宋氏坟边有点点白花,随风摇曳着……
她只说:“你信不信有时候人会得到上天的预兆?关于前世今生保留的一些记忆……”
傅宁嘲讽地勾了勾唇角,便道:“那看来我在前世,一定是个王妃十分厌恨的人。”
傅念君叹了口气,心道:其实不是,你我在前世还有些父女缘分。
只是这缘分,她不想再继续了。
傅宁见她不说,也不再追问了,便拱了拱手道:“多谢王妃今日百忙之中抽空,我和我娘……谢过您了。”
他指的是坟前那些祭品。
傅念君对他虽不怎么样,其实对宋氏倒是一向还好。
傅念君点点头,便也转身离开了。
前世和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有了他们新的人生,陆婉容在内宅相夫教子,与表哥傅澜虽不能说情深爱笃,却也相敬如宾,而傅宁,也有意远离京城,待过几年他再回来,一切都该是新样貌了……
傅念君回到府里,便迫不及待打开了傅宁提供的线索。
纸上从傅宁和胡广源第一次见面,对方给的银钱,说的话里的重点开始,一直记录到最后一次两人见面的情形。
一开始胡广源很少提及他那位背后的郎君,傅宁也了解地不多,直到后来周毓白等人查到幕后之人势力的几个接头处,王婆子茶肆、绸缎庄等,胡广源知道不好,就匆匆准备离京,所以将名下一部分产业也转移了,至于转移的方向,傅宁知道的也不清楚,却也意外用一笔不太多的钱从胡广源那里得到了一间小铺子,当然这间小铺子后来又被他转手卖了换成现钱。
之后胡广源音讯全无,傅宁和宋氏用的钱,都是卖那间铺子的所得。
傅念君看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胡广源其实也没有那么忠心,他不愧是生意人,在替幕后之人打理财产的同时,并不忘记借机准备自己的私产,他匆匆离京前,处理的就是自己的私产,其中一样,就是转到了傅宁手里的那间小铺子。
傅宁不善经营,又兼之有读书人的清傲,而决定把这铺子卖掉,但是积年旧账却是要整理出来的,谁知看到几十年前老账的时候,发现这铺子的第一代主人却是不同寻常。
是位皇室中人身边的老管事。
傅宁留心去查了查,并不难查到。
周昭,周云詹的父亲,已故秦王次子,追封了广陵郡王的那位。
当然,现在这些证据已经都被傅宁处理掉了,他当时想的是何必引火烧身。
傅念君浑身都僵住了,立刻就想通了这其中因由。
她和周毓白从前就很怀疑,幕后之人年纪尚轻,是如何在这般年岁就敛得如此财富,培植如此势力?
即便他带着预知之能托生,要开始有能耐用人在外,也得八岁以上吧,十年左右的功夫,金钱、人手,竟是一应俱全,这太不合常理。
今天这答案就出现在这里了。
这线索藏得极其隐晦,傅念君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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