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定啧啧两声,“哎呀,这几个简直十恶不赦呀,这张嘴还胡说八道……”
“索将军放心!”知府抱着拳对索罗定再三保证,“这种贼子必须严惩,下官回去立刻将他们收押,绝对不会让他们胡说八道,再为害乡里。
索罗定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那知府几眼,“知府大人红光满面,前途无量啊。”
知府美得什么似的,一个劲作揖,“承蒙索将军贵言。”
唐星治终于明白索罗定是用的什么办法了,也不得不佩服他想得周到……原本以为他只是个粗人,没想到还挺懂些为官之道的呢。
一想到这儿,唐星治觉得应该也给这帮忙的知府道个谢,挺起的胸脯刚刚松一松,就见索罗定瞪了他一眼,惊得他赶紧继续挺胸,继续摆谱。
知府大人早就看见身边的唐星治了,就见他全程一言不发,似乎事不关己,便有些好奇。
按理来说,如果要索罗定出面解决的……那必然是关系重大的事。还要这位皇子跟着来,又似乎不关皇子的事……莫非关系到皇上?或者是皇上吩咐做的?
知府见那几个崑山书院的书生一个劲摇头,嘴还被堵上了,就猜想他们肯定知道什么皇家秘密。
暗自咧嘴,那知府嘱咐属下,将这几个书院的的人单独关押,千万别让他们说话也别听他们说什么。
唐星治看了索罗定一眼,莫名就有些不是滋味……这索罗定不是个武官、大老粗么?平日那么缺心眼,怎么突然那么厉害?
索罗定见事情都解决了,就打了个哈欠转身出门。
唐星治等人瞧见左右无事,就也跟着走。
一路下山,四兄弟跟在索罗定身后眉来眼去。
葛范指了指走在前边的索罗定,问唐星治,“要不要跟他道个谢?”
唐星治脸都皱成包子了……就事论事,白晓月说的是对的,索罗定跟他非亲非故,自己之前还处处针对他,这次他还肯出头帮忙,可脸上挂不住,怎么开口啊?!
一路犹豫,就到了书院了。
索罗定飞奔向自己的卧房,已经过了他的睡觉时间了,要赶紧去平躺。
唐星治他们跟到他院门口,索罗定回头瞧见他们还在,就一摆手,“都睡去吧,事情解决了。”
说完,跑去睡觉了。
众人面面相觑,只好退出来,各自回屋。
到了屋里,唐星治翻来覆去睡不着。
正烦闷,就听到“笃笃”两声轻轻的叩门声。
唐星治坐起来,跑去打开门,只见一个黑衣人跪在他的门口,“六皇子,皇后召见。”
唐星治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心说——完了,他娘肯定知道了,这顿屁股是逃不掉的了。
哭丧着脸,跟随那侍卫进了宫,不出意料,到了祠堂门口。
祠堂里清清静静,一尊菩萨几个牌位,一个蒲团一个木鱼。他皇娘就穿着一身便服,跪在蒲团上,边撵着佛珠,边轻轻敲着木鱼……像极了平常人家为子女祈福的慈母。可唐星治心里明白,他娘,可不是什么慈母!
战战兢兢走进祠堂,唐星治跪在他娘身后,给她请安。
但是皇后娘娘似乎没听到,还是咚咚敲着木鱼,唐星治只能跪在后边,一动不动等……
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唐星治又不敢动,直跪得双膝发麻,只好左扭右扭,终于……他娘的木鱼声停了下来。
唐星治赶紧打起精神跪好。
就见皇后娘娘放下木鱼和念珠,缓缓站了起来,回头看唐星治。
唐星治低着头也不敢动。
皇后看了他良久,开口,“五锏。”
唐星治就觉得脑袋嗡嗡响……
锏是他娘用来打他的铜锏,只要他做错了事,她娘通常都会打他。这铜锏有手腕那么粗,外边是铜的,里边空心,灌满了泥沙,这一锏打下去就是皮开肉绽。他娘以前最多那次也只是打了他三锏,这次竟然是五锏。
唐星治眼湿湿,之前他看到葛范的娘亲,温柔体贴,从来不关心葛范日后会不会成才,直关心他身体是不是好,饿不饿、开不开心、闷不闷……可他娘亲,平日不是念佛就是训斥,再不就是打,都没有一个笑脸。
“今日我本该打死你。”皇后说的话比脸色还冷,“但是你也算有所得,就饶了你的命。”
唐星治一股急火攻心,就顶了句嘴,“干脆打死我好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唐星治也不敢抬头看他皇娘的脸,估计这会儿凶着呢!
皇后没说话,四周围静悄悄的。
正这时候,就听外头传来脚步声。
皇后抬头一看,只见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到门口就行礼,“启奏娘娘,皇上说夜发惊梦,梦到六皇子抱恙,再睡不着了,说请六皇子过去。”
唐星治心中就念——阿弥陀佛啊!父皇比佛祖还灵啊!
皇后知道今儿个这锏是打不成了,瞪了唐星治一眼,对小太监说,“我让他换件衣裳,马上就去。”
小太监就到院门口等候。
皇后看了唐星治一眼,“起来。”
唐星治站起来,瞧着他娘。
“你知我为何打你?”
唐星治心知什么都不可能瞒过他娘亲,就道,“因为我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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