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比预定时间早了二十分钟到达机场。我领了登机牌后,便在候机室里等待。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的正上方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叶书真先生吗?”
我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见一张年轻的脸。皮肤很白,天庭饱满,眼神明亮,是个十足的小帅哥。
“我是,你是哪位?”我站起来平视他。尽管心里已经有了揣测,但我还是礼貌地回问道。
他伸出手:“我是崔牧生,就是您这次要带的实习生。”他咧开嘴笑,露出一颗虎牙,看起来有些稚气的调皮。
很有礼貌,长得也不错……看着眼前的男孩子,我突然对“实习生”三个字,感到不那么厌倦了。
31、31、见 ...
飞机上的时间过得很愉快。崔牧生向我一一展示他那装满了一个登山包的镜头,还有他以前拍的照片。说实话,他的摄影水平还真不错,无论是构图、色调还是意蕴,都已经有了专业的感觉。
一个小时后,我们已进入相谈甚欢的阶段。崔牧生给我讲他在学校的趣事,我则给他讲工作中的奇遇。和崔牧生聊得越久,我就越发觉得这小子不赖,见我说得渴了,他会叫乘务员帮我倒水;吃午餐时,他还会主动递纸巾给我。总之,我心上的大石头也算彻底放下了,既然实习生那么会照顾人,我这个“带教老师”说不定还能享受一下呢!
没想到,我一语成谶。
想我叶书真入行几年,大大小小的差也出了不少,像今天这么狼狈的,却还是第一次。
采访行程才过半,我就因为急性肠胃炎而住进了医院,几天前还不那么信任的实习生,现在成了唯一能照顾我的人。
主任接到电话,安慰了我一番,却没提让我回去的事。只说时间还宽裕,让我先在医院安心调养几天,等身体好了再继续采访。
“这什么单位啊!”挂了电话,我还没说什么,崔牧生先发起火来:“员工都病倒了,也没人过来看一下,居然只想着让他完成工作,太差了!”
这回,还得我反过来劝他:“报社里人手紧,要是再派人过来,其他地方就要缺人,而且主任也没说让我现在就去采访。等你上班了就明白了,单位都是这样的。”
虽然在无聊时,脑中闪过给汪嘉文打电话的念头,不过被我憋住了,怕被他吼,更怕他那冲动性子,一急之下就不管不顾地飞过来,而且……要是让他知道,我是因为吃坏了肚子才住的院,非被他念死不可。
我也没好意思让崔牧生整天守着我,毕竟人家是来拍照的,要让他一直呆在医院,他迟早要身在曹营心在汉。反正我这两天只需要吊吊水吃吃药就行,干脆打发他白天拍照去,顺便霸占了他的ipad和psp。
只是,看着来来回回的陌生人,听着病房里那有些难懂的方言,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还是偶尔会觉得有些寂寞,期盼着有那么一个人,能让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陪伴,能让我毫不顾忌地对他示弱,要他抚慰。
然后,我通常会想起那个人,即便我极力想要忘记他,却还是禁不住要想起那两个字:任珉。
脑中浮现的,竟然不是一个人带着累累伤痕躺在地下室的孤独,而是大三那年阑尾炎发作时,他给的悉心照顾。
记得那几天他的嘴总是抿得特别紧,脸色也格外阴沉,可躺在病榻上的我,却难得地一点都不怕他,甚至还有恃无恐地使唤他,让他帮我削苹果,还要切成一小块然后喂我;让他帮我挠痒痒,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地瞎指挥……许多往日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全都在这几天里过了瘾。
甚至,我还有一次在嚷嚷肚子痛的时候,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焦急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却足以让我惊喜。
可惜,他那么聪明,我后来又喊了好多次痛,他都没再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那几天在我看来,是和任珉在一起的时光里,最美好的一段回忆。虽然身体很痛,但心灵却无以复加地满足着。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竟然是一抹水渍。
身在异乡,又卧于病榻,人果然会变得比较脆弱啊……
不知是什么时候就睡去了,等我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不知道崔牧生什么时候回来,可别再像昨天那样带了一堆好吃的回来,结果我还没开动,护士小姐就冲进来睁着杏眼怒斥:“这种东西怎么能给病人吃!赶快收起来!”
看得到吃不到,还不如别拿来馋我呢!
我刚坐起身子,漂亮但有点凶巴巴的护士小姐就走了进来,还径直走到我床边,说:“四号床,你要换一下房间。”
“换房间?”我不明所以:“我住得好端端的,干嘛换房间?”
护士小姐瞪了我一眼:“医院床位有新的安排了呗,给你换到高级病房还不好啊,问这么多干啥。”一边说着,她一边拉开床头的抽屉,帮我清理出里面的东西。
跟着护士小姐上楼,走进房间重新安顿。新病房不错,有电视有沙发还有单独的卫浴间。我正如进城的乡巴佬一般津津有味地参观着,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看着他,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换到这间房间来了。
霎时间,惊诧、恐慌、无措、害怕、尴尬、感动……我觉得心里有一百种情绪齐齐冒了出来,真真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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