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探子经常搜集些消息回来,从他起床用餐读书玩乐事无巨细皆一一禀报。
于是他知道了这个少年除了空有其表外无甚长处,却依旧放不下那张脸,他觉得自己像中了一种上瘾的毒,无药可愈且病情有急速加重的趋势。
半年后,他在皇帝的寿宴上,终于再次见到了江怀柔,他高了些,依旧苍白美貌,笑语宴宴,眉眼比先前更加耀眼夺目。
照例是坐在他对面,举杯至半空中同他虚碰,白辉容清晰听到自己喉咙发出压抑的渴望声。
那个人,那具身体,此刻就坐在他对面,不动声色的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诱惑,仿佛全身都浸散挥发着春.药,令白辉容掩在桌下的欲.望膨胀了又膨胀。
他的嘴唇,吻上去应该极香软,许还带着淡淡的茶香。
他的指尖白嫩而圆润,如果摸在自己的身上,想必光滑绵软。
他的脖颈一段干净修长,倘若臣服的低下来让自己随心所欲,那又该是如何的满足和销魂!
他迫不及待的想上前,倨傲不屑的自尊却又不准,只能对着他一杯一杯的喝酒,越喝越渴。
直到最后……所有人都退去,在坐的只剩下他跟对面的江怀柔时,借着酒意的他终于走上前去。
他应是醉了,神智却惊人的清醒,嘴巴仿佛不受控制似的对江怀柔说出渴望已久大逆不道的话语,“三皇子可愿与我一度春宵?”
出乎意料的是江怀柔并没有恼怒,反而不置可不否的笑着对身后侍卫说:“聿亲王醉了,井岚麻烦你将他送回府去。”
那一脸铁青的侍卫便提剑架到他的肋下,“聿亲王请。”
马车出得宫后,车顶立刻被人一剑划开,白辉容靠在窗户冲对面的侍卫笑,“你这是怎么了?”
“我警告你,这天底下你对谁都可以胡来,唯独不能招惹江怀柔。”
白辉容皱眉道:“为何?”
井岚冰冷的回答:“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白辉容不满道:“好容易看上个入眼的货色,你却告诉我不能招惹。倘若没有个正当理由,我可不管你说了什么。”
“因为他是我们的仇人。”
“仇人不正好么,待我玩腻了将他甩下,再将流言放出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多好?”
井岚阴森森的将剑抵在他胸口,“我说过,你不能招惹他。”
“你真可会破坏气氛,”白辉容不屑吁口气,酸溜溜道:“说的冠冕堂皇,该不会你想对他有不轨之心吧?”
井岚收了剑,冷冷讽刺他,“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终日不务正业沉迷酒色而忘了真正的自己。”
“我说……什么叫做不务正业?你是要我老老实实上朝去跪拜那姓江的,还是要我为了普通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井岚沉默不语,白辉容又继续道:“任谁都看得出,那三皇子一向对你令眼相看,而你又对他整日嘘寒问暖……你们之间千万莫再生出什么枝端。”
“我同他之间的血海深仇,岂是三两句戏言便能抵消的?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白辉容怀疑的看着他,最终未发现任何说谎痕迹。
马车很快到了聿亲王府门前,白辉容刚跳下车时,井岚不忘再提醒他一句,“方才我的话你最好劳劳记住。”
白辉容不耐烦的挥着手抱怨,“知道了知道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倘若不是我亲生大哥,才懒得理会你这么多。”
井岚看着他安全进了府,便对那车夫道:“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回去。”
不知为何,他今晚心情格外的烦躁,尤其是当白辉容说出他对江怀柔的企图时。
两人虽然不在一处长大,井岚却是对他这弟弟了解的清楚,放浪形骇桀骜不驯,指南打北阳奉阴伪的表面功夫做的是如火纯青。越是让他朝东他偏向西而行,今晚这番话虽然他讲的慎重,对白辉容而言却怕是一点用都没有。
只要想到日后他会同江怀柔搅和在一起,两人再日久生情……井岚就生出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深夜的冷风将他身体吹了个透,也将他吹的越来越清醒。
待他回到宫中,看江怀柔还留着盏灯,进门后对上他那张干净温暖的笑脸,井岚突然间就想起了白辉容。
他这弟弟,因为小时的经历,有个常人难以想象的怪癖,无法忍受被别人碰过的禁脔身体,一个带着快感和罪恶感并袭的念头慢慢在他脑海中成形……
半个月后,东宁派人出使月华,恰适中秋夜,小太监有意无意对江怀柔提起民间灯市,那个人果然起了好奇,“井岚,我们不如出去玩玩吧!”
恰巧经过的江碧瑶立刻扔了手中彩灯,“等等,我也要去!”
于是,中秋夜后的芙蓉镇,数千口之家,再不复世上生存……
“这么晚了,谁还在那边?”
“是我,今晚我值班,怕王爷待会儿有事就在走廊下侯着。”
外面侍卫巡逻动静将白辉容从往事中惊醒,他用食指来回摩拭江怀柔的下巴,带着几分庆幸得意道:“我是最厌恶肮脏的身体,还好当年出事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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