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之后江怀柔十分喜欢,只因那座宅院极其空旷安静,出门几步却临着集市颇为热闹。
院中家具所需也是一应俱全,只是落了好些尘埃。
杜英从外面雇了两个人回来收拾,铲除院中杂草清理水井,竟还发现后院有一口温泉。
就连江怀柔都觉得奇怪,这么好的宅子,怎么会没落到如此境地?
符离道:“公子安心住下便是,绝不会有人前来叨扰。”
江怀柔便猜测道:“听你说的如此笃定,莫非这里是你家不成?”
他只是随口一问,符离却未出言反驳。这大大超出了江怀柔的预料,看这宅院规模前主人想必非富即贵,可符离又怎么会轮落为青楼琴师?
既知符离不想多讲,他也不会再去细问,几人就此居住下来。
杜英也效仿当地人买回几只大犬,出车时套上小车,比起先前马车还舒服快捷许多。
住了三五日后,杜英从面兴致勃勃的赶回来,揣着袖子同江怀柔道:“公子,有热闹可看了,听说京中文人墨客正在筹办什么梅花节,为时半月。到时会聚集许多才子佳人赛诗比画,还有各种乐器比试,到时咱们也去瞧瞧吧。”
江怀柔道:“自然,只是羸了可有什么奖励?”
杜英道:“未有什么贵重的奖励,好像会赠送几盆奇花。”
江怀柔同符离商议道:“不如我们也去,捧回来几盆花草正好装饰院子。”
符离道:“此时四方文人都会赶往京城,届时能人辈出,哪会羸得如此容易。”
江怀柔道:“去么去么,输了也不打紧,反正没人认识咱们。”
符离被他缠的无法,只得退让道:“那便去罢。”
江怀柔自信满满道:“别的不敢说,但是书法么……我赢他们一定妥妥当当的。”
杜英也在一旁帮腔,“自然自然。”
见一主一仆大夸海口,符离也不忍扫他们的兴,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是需谨慎些对待做些准备才好。”
杜英不满的瞥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个小竹笼,同江怀柔道:“刚才逛街时看到这个,就想起买来装那小蛇。”
竹笼比寻常装蛐蛐的稍大了些,以赤红细竹篾编织而成,里面还垫一层丝绸,暖和又舒适。
江怀柔极为满意,将小蛇从怀里取出来放进去。这小蛇自入瑶兰便精神不济,即使被他捧在手心里也整日懒洋洋的,偶尔舔食一些鹌鹑蛋,平时安安静静的倒算乖巧。
虽然住在符离帮忙找到的地方,杜英却仍对他戒心不减。这日特意从外面买了个皮白肉净的小厮回来,吩咐围在江怀柔身边打转。
开始还算本分,江怀柔也未瞧出异样来,不消两日便整日搔首弄姿让他烦不盛烦。隧同杜英道:“你赶快将这人请出符去,看到他我便眼疼。”
杜英讨好道:“那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小的这就去给您找。”
这话他是当着符离面说的,并未有什么忌讳。
江怀柔已知杜英是有意针对,便将他拉到园中道:“你什么意思?”
杜英哭丧着脸道:“小人只是看不惯符公子,总觉得此人古怪可疑,不希望公子同他走的太过亲近。”
江怀柔也觉符离有异,只是放在心里未曾说出过,沉默片刻问杜英道:“我们果真很亲近么?”
杜英点头,“自那日后,公子夜夜同他宿在一起,无论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即便是对井……公子也未如此痴迷过。”
见江怀柔耳朵开始泛红,杜英忍不住又道:“公子念旧是好事,人总会对第一次记忆犹新,但是此人来历不明,眼下还是尽量疏远些好。公子不喜欢那小厮也无妨,小的再去替您多寻些合适的回来。”
江怀柔低头未曾言语,杜英便当他默认,欢天喜地出了门去。
江怀柔重回房中,看到符离正冷冷清清端正坐在案旁,表情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离。”江怀柔弯腰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枕在他肩头轻轻磨蹭。
符离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江怀柔道:“我想多了解一些你。”
“公子想了解什么?”
“阿离身世还有过去的一切。”
符离道:“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人,过去一直在倚翠楼卖艺为生,这些公子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
江怀柔怕他有难言之隐,便不再逼问,笑笑作罢。
杜英自认得了江怀柔准许,晚上便带了三五个少年回来。
江怀柔恼的人一个个赶了出去,气的对杜英道:“看他们一个个油头粉面都嫌脏的慌!以后你少打符离的主意,也别在我身上动脑筋!”
杜英低声劝道:“公子倘若不喜欢,让他们洗净便是,犯不着为此发火伤了身体。”
江怀柔斜他一眼,抚袖朝符离房间走去。
杜英摇着头掏出银子,递给那几个少年,“一人五两拿好了,各位从哪来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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