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袁宁一个人走进花房,身后的门就喀啦一声关上了。袁宁往里看去,花房里暖洋洋的,光线也很温暖,花木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仿佛在暖暖的光照里沐浴。察觉了袁宁到来,花木们摇摆着枝条,把有生人进来的消息传递开,花房里顿时热闹起来,花儿和树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花,嗡嗡嗡嗡地,喧嚷得如同赶集。
袁宁明白了,怪不得廉先生要他自己进来呢,原来这里的花儿都会说话!想要得到它们的种子得问它们的意见才行,毕竟种子们可都是它们的孩子!袁宁走到一棵花儿面前,鼓起勇气问:“请问您愿意把您的种子给我吗?我想种一些花儿,赶今年的花市!”
“花市是什么?”有花儿不是很理解。
“就是过年的时候大家会买一些花儿回家,养在家里面。花市里会摆着各种各样的花儿供人挑选,可热闹了!”
“你把我们的种子拿去,就是让我们的孩子被别人挑挑拣拣吗?”有花儿咄咄逼人地说。它显然很不相信袁宁。没办法,袁宁看起来那么小,看起来又怯生生的——他还对它们用“您”这样的敬语呢!
袁宁听了花儿的话,也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对,怎么能把别人的孩子要走,然后拿去卖掉呢?可是——可是不种花的话,他还能怎么赚钱?袁宁沮丧地说:“对不起。”
“我倒觉得很有趣,”有花儿却这样说,“如果被人挑中了,它们会花钱把我们的孩子买回家吧?”
“可是等过完节,他们又会把我们扔掉!”另一棵花儿声音有些尖锐,“你们根本就不懂,人类的生命虽然比我们还长,但他们的感情是非常短暂的,过不了几天就会把你给忘记。我就是廉先生从路边带回来的——他们把我买回去,又把我扔了。”它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好像马上要哭出来。
袁宁也替它感到难过:“对不起。”
其他有些意动的花儿也改了主意。它们都生气了:“你是准备拿我们的孩子去卖钱对不对!”
袁宁羞愧极了:“我、我是想要赚钱!我想要赚很多很多钱。”他努力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有了很多很多钱,就可以买下整座大山,让树爷爷它们不被砍掉——可以修很长很长的路,让山里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有花儿问,“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袁宁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语气有点小小的纠结,“可大可大了!有些地方很漂亮,有些地方不是很漂亮。不过每个地方都生长着不同的花花草草呢!即使是不再适合人生活的污染地,也有花儿愿意留在那儿!”
“污染是什么?”花儿们又不明白了。
袁宁给花儿们说起外面的事,说起南乡的污染,说起水土的流失。说着说着,袁宁也有些忧心忡忡:“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啊!”
花儿们说:“太可怕了,我可不愿意到外面去。”
“我愿意让我的孩子跟你去!”一棵花儿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之中显得格外响亮。它长着橘黄色的果子,看起来非常美丽。它的叶子不大,边缘像锯齿一样,很绿,看起来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整棵花儿特别有精神。它边说话,边把种壳打开,露出里面圆润可爱的种子,小小的,但很坚强。它说,“你把它们带回去吧。”
“你疯了?”
“外面的世界那么可怕!”
“又是污染又是砍伐,我听着都害怕!”
“对啊,小家伙们刚发芽时那么小、那么细嫩,连被踩上一脚都会死掉的!”
花儿们七嘴八舌地阻止那棵长着橘黄色果子的花。
那棵花儿摇曳着枝上的果子,对其他花儿说:“难道我们可以一直躲在这里吗?廉先生虽然很好,可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呢?我们也许能在这里安然终老,但我们的后代们还是要到外面去的。刚才这孩子说,人类砍伐树木也是为了赚钱,如果有更多的人喜欢我们,想把我们移栽到他们家里去——那人类就舍不得把我们拔掉,随手把我们扔在一旁让我们枯死。有人愿意把我们的价值展现到人类面前,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些种子呢?”
“可是我们自由自在地生活着,为什么要去被人挑挑拣拣呢?”其他花儿低垂着它们的果实,还是很不开心。
“因为人类已经可以到达任何地方。”长着橘黄色果子的花儿说,“而人类比我们都要强大,所以他们可以随意改变我们的命运,就连我们现在的‘自由自在’也是建立在廉先生的保护之下——所以我们要让人类看见我们的价值,才能让我们的孩子好好地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而且被人喜欢、被人喜爱,不是很值得高兴——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花儿们都被说服了。
它们对袁宁说:“
作者有话要说:
你的手掌那么小,拿不了那么多种子,去找一些袋子才行!最好可以把我们的种子分开,记一下我们是什么花,要不然你种的时候可分不出我们来!我记得花盆上有写着我们叫什么花,不过我可不认得你们人类的字——你去找袋子吧,我们会让种子都落到花盆旁边。”
袁宁又惊又喜。
他使劲拉开花房的门,蹬蹬蹬地往外跑,找到了坐在花架下的廉先生。
廉先生见袁宁两手空空地出来,有些意外。他问:“你没有采到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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