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迎之果然还在,他全身湿漉漉的,黑色短发紧紧贴在脸上,流水从莲蓬头中奔泻而下洒满他的全身,在浴室灯照耀下水珠都反射着金色的光泽。
迟筵却顾不得这许多,闯进浴室后竟直接撞进了叶迎之怀里。
温度适中的热水浇到他的身上,把他的上衣全部淋湿了,水的温度勉强唤回他两份理智。
叶迎之单手扶住他的腰稳住他的身形,又关上淋浴喷头,低下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又看到那种东西了,这次的没有皮……就在隔壁衣柜里,我一打开衣柜就看见了……”迟筵结结巴巴地说着,牙齿还打着寒战,从心底涌上来的寒意激得他全身发寒。
叶迎之没说话,索性把他全身湿透的衣服都脱了扔到旁边台子上,将他拉到莲蓬头下重新打开水流开关,调高水温让他接受着热水的冲刷。自己在旁边看着,只依然用左手单手扶着他避免摔倒,嘴里轻声安抚道:“没事,你在这里再冲个热水澡,缓和一下,洗洗晦气,我过去看看。”
迟筵下意识反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别,我和你一起过去。”
迟筵没带衣服进来,叶迎之就直接从自己衣柜里拿出两套干净睡衣,一套自己穿上,一套扔给迟筵。迟筵身量没他高,上衣垂到臀部,裤子还得挽起来一些。
叶迎之领着他走到隔壁,自己走到衣柜前打开看了看,对站在门口向里看不敢进来的迟筵道:“阿筵,什么都没有,别怕。”
迟筵想起方才那一幕又忍不住一哆嗦,迟疑道:“是、是吗……”
叶迎之“嗯”了一声:“没事,别怕。这柜子也上了年头,我明天早晨就找人把它收走再换新的就是了,别害怕。我把里面你的衣服先拿出来挂到我房间衣柜里吧?”
迟筵走过去拿起自己放在床上的背包,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沉甸甸的棕木色老衣柜,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把这个包拿走就行了,里面有换洗的衣服。那里面的衣服不要了。”
就算叶迎之帮他拿出来了他也不敢再留着那些衣服,不过里面衣服本来也不多,只有他之前带的一套换洗衣物和几件内衣裤。
迟筵抱着自己的包又跟着叶迎之回到他的卧室,他暗暗发誓自己再也不要进那间客房了。叶迎之腾出了半个衣柜给他,让他挂衣服。卧室对面还有一间衣帽间,卧室两个衣柜里收的都是这一季常穿的衣服,因而倒不至于挤不下。
迟筵一件一件往叶迎之的衣柜里挂衣服,看着两人的衣服并排挂在一起倒也没觉得不对劲。叶迎之靠坐在床上看他忙碌,膝头上放着一本书,眉眼弯弯,迟筵回头的时候就低头看书,似乎是看书看得入神惬意的模样。
迟筵出于好奇特意凑过来看了看那本书的书名,发现是罗尔斯的《正义论》,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哲学系的高材生,看这种书都能看得喜笑颜开如此开心。
随即迟筵发现了一个极其窘迫难堪的问题。
他之前带过来的换洗的内衣比较多,所以这次就主要带了外衣裤过来,并没有再额外带内衣。他之前穿的那件已经湿透了,被叶迎之扒下来后扔在浴室里,还没有洗;而剩下的都放在隔壁客房那个闹鬼的柜子里。
第40章 妖邪
迟筵之前被吓得脑子都不转了,什么都没想就套上了叶迎之递过来的睡衣, 现在才觉出尴尬。他如今只有三个选择, 一是把自己之前穿的那件洗了湿的穿上;二是去隔壁那个柜子里拿那个东西可能碰过的;三是不穿。
叶迎之看他很苦恼地站在地上,合上《正义论》问他有什么问题, 然后一本正经地提出了第四条解决方案:“你可以穿我的,我不介意。”
他想了想补充道:“不过我好像没有全新的了, 洗得很干净的……你介意吗?”
随后又微笑地安抚道:“其实你保持这样我也不介意。”
其实洗过之后用吹风机吹一吹很快就干了,更别说他家还有烘干机这种东西。叶迎之默默把《正义论》放到床头, 假装已经忘记了家中所有的现代电器。
翌日一早迟筵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老袁发消息, 询问他那个初中同学的事情。这样的日子太刺激太惊悚了,他也不能总扒着叶迎之不放,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办?
他焦急地等着消息,想到老袁周日通常不会这么早起才勉强多了两分耐心。
没想到老袁这次居然很给面子起得很早,见到他的消息后直接回了一个电话过来。
“尺子,你现在一个人吗?”老袁在电话那边问道。
迟筵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着做早餐的叶迎之,回道:“没,和我室友在一块儿呢。”
老袁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那好,我和你说件事你别害怕啊,最好站得离人近点。”
“你说。”
“昨天你给我讲的我都记的呢, 然后就刚才得到一个消息,说是警方在咱们学校附近出租屋里又发现了两具尸体, 一个没了腿,被藏在床底下;另一个被、被剥了皮……藏在柜子里。”
“……那个没腿的据说已经死了快一个星期了,不也和你说你看见的那个相吻合么。那个没皮的是昨天刚没命的, 我就说是不是和你遇鬼这些事还是有关系……”
老袁的声音依然从手机中传来,迟筵却吓得根本拿不稳,手机一下子掉到了餐桌上。
叶迎之听见响动回过身来看他:“怎么了?你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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