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栎听得目瞪口呆,险些摔了杯子,不由头疼起来揉着太阳穴坐下。
“什么蠢话!幸亏是在我面上说的,你若在外头这么胡说八道可不是又要生出祸事!”
温酌一脸不明所以。
荣栎叹一口气,无奈道:“昔时乱世群雄逐鹿天下,□□于绍安起事时昭德君已在侧侍奉。昭德君虽出身商贾之家,却为□□大业倾尽家财。汉室吕后之父看重汉高祖刘邦,不惜嫁女又以重金资助,却哪里肯倾其所有?商人历来重利,可见昭德君待□□情义深厚。再者,□□东征西战,昭德君随军侍奉屡次不惜以身相护,每每性命攸关。至□□成就大业,欲册封昭德君为后,昭德君又以皇后乃女德之范,母仪天下为由固辞不受。□□至情至性誓不立后,与群臣共议拟了昭德君的封号。”
温酌听得云里雾里,才明白过来:“合着这昭德君是个男的呀?!”
荣栎简直无语,道:“自然如此,不然哪儿来的家产,又怎么随军征战呢?要我说,若是女子,长于妇人之手,养于深闺之中,身无所长也未必能得□□如斯厚意。”
这一番话令温酌无言以对,不由感慨道:“□□爷真是……不拘一格。”
荣栎回道:“正因如此,我朝自立朝以来,男子嫁娶皆可。此事寻常之至,就你大惊小怪。先时你不也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去像姑馆子喝酒吗?”
等他说完才想起来温酌是真忘了,见他瞠目结舌一脸痴相,不由大笑。
温酌得了他一番奚落很是不满,斜眼看他道:“既如此寻常,不如你也聘个男妻?”
“蠢话。”荣栎辩道:“婚姻之事岂由自己做主。□□固然特立独行,只这世上男儿大多志在功成名就,肯雌伏人下的又有几个?便是真有如昭德君这等痴情男子,若生得钟馗一般,却有谁人肯娶?”
说着便调笑温酌道:“若是同阿酌你这般姿色,自然另当别论。”
荣栎性子活泼,能言善辩专好促狭,温酌叫他这般戏弄,哪肯罢休,立刻回嘴道:“二表哥切莫谦虚,凭你这副尊容打扮起来,说不定便有哪个不长眼的番邦领主看上了,向皇上讨了和亲去!”
荣栎不防温酌还有这等利落的嘴皮,便要去撕这表弟的臭嘴。
男孩子打打闹闹倒也寻常,只是这两人平日都装得风雅谦和,这等形容叫人见了着实不雅。荣栎眼尖,瞧见书勤同自己的书童梓若正提了食盒遥遥过来,连忙又装着没事人似的坐下,一边装模作样地整理衣装,埋怨道:“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只可惜了他的蝶恋花图序不小心蹭了墨点子上去,算是白画了。荣栎叹一句可惜,两个小厮连忙收了这画,又给他铺上新的锦纸。
温酌懒得理他,吃了两块芙蓉糕,又捡了书回来看。过了一会又问荣栎:“到九月就是万寿节了吧?”
荣栎手下绘出一片竹林来,嘴上答道:“可不是嘛。皇上整六十的生辰,如今又是太平年景,必定是要大办的。”
“都六十啦?”温酌惊道:“我记得洛王才不过二十来岁罢。”
“洛王如今二十五,太子是皇长子还要长两岁。”
“这年纪也忒悬殊了些吧?皇上之前都生得公主吗?”温酌不知死活地问道。
荣栎正画得兴头上,让他问得头疼,说:“咱们皇上肖似□□爷,也没立皇后,先时有位霜露君,乃是皇上的结发之人,得皇恩专宠十余年,只是霜君薄命,英年早逝,薨了。”说话间又在林间添上两只雀儿,才满意地浮起一丝微笑,转头瞧温酌听了发呆,又道:“咱们皇上可算得古往今来痴情帝王第一人了,皇上为霜君服丧三载,始入后宫。”
温酌确实有些傻眼了,喃喃道:“霜君挽弓,落雁还恩。说的是他?”
这句乃是温酌在话本上看到的。原是说霜君武艺高强擅长骑射,致和十七年,回鹘首领来朝,宴中要同霜君比试射箭。恰天空飞过一对鸿雁,回鹘首领一箭射雁,正中而落,余雁惊惧,凄厉长号。霜君心怀仁德不忍射杀孤雁,便道:“鸿雁何辜,吾不忍杀之。”乃引箭而射,箭在雁尾,是以鸿雁落而不死,回鹘首领为其折服。传说其后鸿雁为报霜君不杀之恩,于危急之际救了霜君的性命,总之写得很是神乎其神。因着是本朝轶事,虽然有些夸夸其谈,温酌看了却印象格外深刻,谁料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
“正是。传说皇上少时受奸人所迫,匿于山林为其所救。据说这位霜君殿下是隐者之后,乃是一位文武双全的璧人。”荣栎手里一边画着,一边八卦着过瘾,又对温酌道:“这位霜君是信奉老庄的,洪恩观里还供着霜君像来着,乃是一位国手所作,听我爹说画得挺像的,下回你去瞧了便知。”
温酌心道能迷得皇帝十几年不入后宫,自然要好好看看长什么样子。又道那话本胡编乱造,倘若那鸿雁真的生而有灵,这霜君又岂会早逝。
第21章 第 21 章
宫中无密事,温酌被殷鹤晟要去的事,转天温士郁就知道了。这天下了朝,温士郁特意同殷鹤晟一道从宫里出来,彼此免不了寒暄。
襄阳侯惯会做人,儿子又被这二皇子讨去做事,少不得要拍一拍洛王的马屁。
殷鹤晟素来冷情,不苟言笑,对襄阳侯道:“不过举手之劳,侯爷客气了。”
他原本就是要温士郁承他的情,太子急躁见不得外戚势大,他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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