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也想不通,不知道为什麽,只有把自己的性别假设成女的,一切才说得通。他对我那麽好,亲昵照顾,对我各种宠溺纵容,也都有了正当的原因。
不,不会的。
我摇摇头。是我想多了,一定是我想多了。
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哥哥只是人比较善良比较有同情心而已!
哥哥对我是兄弟之情,他是不会用那麽肮脏的念头觊觎我的……
绝对……不会的……
***
我想要相信哥哥,可是有的时候,某些念想一旦出现,就不是那麽容易忘记的。我开始不自觉地注意哥哥的一言一行,他说的每一句话里特别的意思,每一个眼神里特别的情愫,渐渐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我安慰自己,这是疑人偷斧,是我自己神经过敏。
哥哥只是关心我而已,我散布流言中伤他,恶言耳语对待他也就罢了,还用这样恶意的想法怀疑他。
这样下去,我怕自己也会渐渐变成他妈那样脑子里面不知道整天在想什麽的神经病的。
“祁衍,待会该你跑三千米了──”
“好的。”
我去旁边做热身,一会儿,就看老师那边一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麽。凑过去一看,居然是雷南雨在跟老师抬杠。
我们学校的体育课是男女生分开上的,一般两三个班级一起上,所以和南哥他们班一起上课是常事。
“我不跑。凭什麽都是有手有脚的,程致远就可以休息,老子就非去跑那麽多圈累得跟狗似的啊?”
“程致远同学身体不好,人家有家长的字条,你有麽?你要是有你也不用跑。”
雷南雨大笑起来:“好了吧!程致远家长是什麽样的人品全校都知道!他家长的字条可信麽?说他身体不好?我怎麽没看出来他哪点身体不好?老师,上课要求太不严格,纵容同学说谎装病也是不好的吧?”
南哥说著,绕到一直坐在旁边见习的哥哥面前。
“我说,你怎麽回事?都能打架,都能把祁衍弄伤,区区三千米不能跑?你还是男人不?在这装什麽娘们儿啊,跑啊!”
哥哥坐在花坛旁边,说实话脸色很不好。我看他的手偷偷搭在腹部,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南哥,”我从人群中拽了拽雷南雨:“算了吧。”
“怎麽能算?”雷南雨对我小声说:“祁衍,那家夥天天跟著你,不就是欠收拾麽!”
“可是……”我看哥哥样子实在难受,又不好跟南哥细细解释,只得站了出来:“好了好了──非要跑的话,我替他跑好了!”
“啊──?”
“你替他跑,就一共要跑六千米哦,是围著操场十五圈。”体育老师看看我,也不客气。
“十五圈就十五圈!”
夸下海口的时候并没有感觉,跑的时候才发现六千米,实在对我来说是太勉强了。
十五圈下来,我四肢瘫软无力,感觉世界都在旋转。南哥连忙过来扛我,递过来一瓶冰矿泉水:“祁衍!你搞什麽嘛!欠虐吗你?你到底是讨厌程致远还是不讨厌啊?一会儿欺负他感觉你挺爽快的一会儿你又替他跑三千米,你到底怎麽想的啊?”
我努力地呼吸著,咽喉一阵阵疼痛。
怎麽想的?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站起来,哥哥还坐在花坛边上,双手都放在肚子上,脸色苍白。
“怎麽回事?哥哥,肚子又痛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哥哥轻轻摇了摇头。
“祁衍,别理他了!多半是装的,”南哥拉了拉我:“对了,下午课别上了吧,补偿你刚才mp消耗过多,中午我请客到香榭丽舍大吃一顿去,还有,听说下午刘宇要去欺负三中的人,我们带人去砸他们场子怎样?”
我一听说不用上课,又听说要揍那个倒霉蛋,立刻来了精神:“好哇!我最喜欢看他傻眼的样子了!”
“小衍,小衍你不许去!”
我没好气地打掉哥哥抓住我衣角的手:“什麽时候又轮到你管我了?”
“不准去!”哥哥又忙拽著我:“别去!那家夥丧心病狂会拿刀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回头冷笑道:“就算拿刀,砍的也是我不是你!用不著你管好麽?!”
“可是小衍!你受伤了我会难过!你受伤了我会比自己受伤要难过得多啊!你为什麽会不明白呢?”
“哥哥,”我对他这话没来由感到心底一阵厌烦:“别总是说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东西了好麽?就是因为你经常这样说话,你妈那天早上才会那样发神经的!”
哥哥苦笑,站了起来,捂著腹部有些跌跌撞撞,样子十分勉强地跟著我们。
雷南雨嘲讽道:“喂喂,好学生又不去上学?又跟著我们逃学?”
“我说过的。小衍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说不出心中什麽滋味,故意不再管他。
哥哥再我们身後,走得有些摇摇晃晃。
我努力和南哥谈笑风生,不回头,不看他。
过了中午,我和南哥还有一帮兄弟集结起来,摩拳擦掌。
三中离我们学校并不算远,十来分锺就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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