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睁着圆溜溜的蓝眼睛寻声望去,就见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它的身子就被一庞然大物扑倒在地。
"嗷——"
地上刺棱的一根枯枝戳进它的腰腹,痒啊!是哪个小兔崽子折腾它呢,台风爬起来眯着迷糊的眼睛一看,顿时肩垮了,腰也软了。
好可怕啊!
对面一只体型是它两倍皮毛灰黑色的狼龇着满口尖利的牙齿绕着它谨慎地转圈,同时伏低着肩膀对着它低声恐吓。
这是真正的狼!
台风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难道它要被这头狼吃掉了吗?呜呜呜,它没有戴小红帽啊。
"我......我不好吃......"
锥子般的目光刀子一样紧紧定在它身上,尖碗一样的耳朵向它的方向张望,然而那头狼没有说话。
"我......我也是狼......我巨凶哦!"
台风眯缝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呲着被磨牙棒磨光滑的前牙,露出一脸我巨凶的表情。
那只狼后退一步,尖耳朵向后方撇了撇,嘴角微微裂开,它从来没有见过长相这么傻波依的狼,是新品种吗?
它一定是被我吓到了,台风洋洋得意地这样想,就感觉一道温热的鼻息喷在它刚刚长出一茬短毛的脖子,前肢,腰腹,后腿,然后是菊花......
"你......你......你干什么?"台风菊花一紧,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儿危险。
那匹狼甩了甩头上落的雪花,冰灰色的眼睛高傲又不屑地睨了台风一眼,嘴巴终于开了腔:
"你叫什么?"
"台......台风,你呢?"站在这狼面前,它总觉得骨气轻,膝盖有些发软。
那只体型巨大的狼动了动高耸的耳朵,假装没有听见她的后半句话,说:“要一起去吗?”
“啊?”台风眯缝着眼睛,一脸你说啥咧的表情看着它,“去哪儿?”
“狼群集会,你不说说你是狼吗?”
狼……狼群?台风感觉它想尿尿。
“就去,就去,呵呵,你先去吧。”
傻波依!狼孤傲的眼睛斜睨了一眼尾巴都在发抖的台风,然后迈着沉稳的步子往丛林里钻了进去。
呼——
台风长出一口气,太可怕了,它想回家!
“台风!”
嗯?是谁在叫它?台风摇起刀刃一样的尾巴,眯缝小眼睛循声望去,一只体型巨大的狼隐身型隐没在草丛里,恐惧顺着它软塌塌的脚掌一路爬上它混着黑白灰三色的后脊背。
那只狼,怎么还没走!
“有什么事吗?”它好想叫爸爸,但是又觉得这称呼太不矜持。
这只狼长相怎么这么怂,让它好想,嗯,咬它啊。缺耳朵的狼控制着发痒的牙齿:“你是什么品种?”
“我是哈……不……冰原狼。”
“冰原狼不是皮毛纯白吗?”
“这里太热了,一下来皮毛就被太阳撩灰了。”
“……哦,你之前是要去哪里?”
它这是盘查狼户口吗?
“去找一只豪猪。”
卧槽,好胆!
它一路上撩兔子撩野鸡,有时候连大型野兽都敢撩,唯独不敢撩豪猪和刺猬,之前一哥们嘴贱,咬了一只豪猪幼崽,到现在还生活不能自理,这哥们牛波依啊!
巨型狼地看了台风一眼,转身消失在丛林里,这一次台风目送了很久,它终于再没有出现。
它还以为要被吃掉了呢,台风激动地啃了一嘴雪,呸呸呸!谁他妈这么不讲卫生呢!
远处太阳已经藏进了云层里,扑簌簌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枝头上和雪地里,将暮色中染成雪白的颜色,风吹起台风后脊背的毛,嘶,这天儿真冷啊!它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才行!
台风在雪地上一边踩着梅花脚印,一边怀念以前那个家里暖暖的狗窝。
虽然它的主人很不靠谱,经常喂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时候甜的齁死人,有的时候辣的它几天都吃不下东西,但是好歹那狗窝还是蛮暖和的,它现在决定原谅他了。
满眼都是白色,不知道豪猪一家到底在哪里。台风一屁股靠坐在一根粗长的木桩子后面,伸出后腿弹了弹发痒的右耳朵,哎,如果这时候来一只会说话的活物它一定不嫌弃它,它一个人嘴巴好寂寞。
台风缩成一团,将头藏进蓬松的尾巴下面,鼻尖萦绕着菊花的味道昏昏沉沉地沉入梦里。
“喂,傻波依?还活着吗?嗯,看来是死了。”
咯吱,咯吱,爪子踩在厚厚的雪地里的声音,紧接着一根小细棍子捅了捅它的耳朵。
台风烦躁的弹弹耳朵,抬起脖子换了个方向,但是卧槽,它脖子怎么这么重啊!
“嗷呜?”它张开嘴巴,堆积的雪花立刻钻进它嘴里,然后化成晶莹的口水。
好……好可怕的大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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