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凡,做我这行的有过於长远的人生规划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孙锐湮已经穿好了军服,被笔挺的军服包裹著的他,让人有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
杨子凡觉得心中有什麽地方被刺了一下,他尴尬地笑著,试图缓解一下气氛,把话题继续下去:“没必要那麽悲观吧。都做到你这个位置了,还能有多少危险的任务。我记得你这个级别的人都会活到很老吧。”
孙锐湮顿了一下,半响,他拿起配枪插到腰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去拼命,而自己却在安全的地方躲著。”
杨子凡一瞬间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高大威猛,强大到需要让人仰望。他有巨大的权利,却不专权。他本可享受安逸的生活,却又亦然放弃。他从不炫耀自己的牺牲,也不抱怨前行的痛苦。他只是这麽一步一步,稳定地向前走,走得比大多数人都快。
“偶尔也休个假吧,你不是铁人。”杨子凡挤了半天也只能挤出这麽一句,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麽。他突然觉得自己没资格,没资格去评论这个人的生活。这个人一直一直都在努力,而他已经颓废了十五年。这个人身上系著的是成百上千人的生命,而他却什麽都没有。
“不说了,我先去上班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记住三餐要定时,我会检查的。”孙锐湮收拾好行装,转身出了门,并没有提到休假的事。
杨子凡看著孙锐湮离开的方向,恍然惊觉孙锐湮没有吃早饭。你一边叮嘱别人要好好照顾自己,一边糟蹋自己吗?真是讽刺。要是这一切都是你装出来的,我又该相信什麽?作家的话:这篇文因为是小静新尝试的一种风格,所以节奏有可能控制不好,大家看得有什麽别扭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哦
(7鲜币)二十一、决心
在实验室的时候,那个人又给杨子凡留了讯息,回信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我是你父母的旧友。
杨子凡现在连孙锐湮都开始怀疑了,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种藏头藏尾的陌生人。他简短的回复过去:我要证据。
杨子凡没有过多的关注那个人,他已经决定了要用自己的力量找到真相。他要做出足以让孙锐湮信服的科研成果,同时也要暗地里调查这一切的真相。他懵懵懂懂地过了十五年,时间的冲刷一度让他想要放手,不再去追求那无谓的原因。但现在的这一切,让他不得不执著於真相,他受够了被隐瞒被欺骗的感觉,他不是谁都可以利用的工具。这一次他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不断处理著眼前划过的一行行数据,时间飞一般地在指尖流逝。卡琳尽责的跑到地下室提醒他吃饭。孙锐湮早已给卡琳设定好了菜单,他的三餐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杨子凡享用著孙锐湮给他准备好的午餐不禁想:要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孙锐湮装出来的话,未免也太周到了点。孙锐湮要想利用他的话,根本不用那麽大费周章。给点糖果,说出目的他自然就会上钩。而孙锐湮却什麽都不说,而是教他,教他要认清现实,教他社会复杂不要轻信。孙锐湮这麽做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杨子凡不傻,甚至可以说是很聪明。但这件事他却怎麽也想不明白,他想他要是能找回那段缺失的记忆,也许一切就都会有清楚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杨子凡和孙锐湮过著同处一屋却形同路人的日子。杨子凡渐渐习惯了一觉醒来另外半边的床已经空了,只有被单上尚未抚平褶皱证明那人曾经回来过。
自从受伤後,孙锐湮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忙。以前偶尔还能回来吃个晚饭,现在却每天要到深夜才能见到人影。杨子凡不想过问政事,更不想管军务,但孙锐湮这种工作狂的节奏还是让他不禁好奇:最近是不是发生什麽大事儿了?
这天杨子凡早上醒来,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手却似乎打了什麽东西。他迷迷糊糊地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了正在睡觉孙锐湮。
他愣了三秒,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不禁好奇地然後问:“你怎麽在这里?”
孙锐湮张开眼睛,翻了他一个白眼,有气无力地回答:“这是我家。”
“我知道,我是说,今天你不用上班吗?”天啊,他似乎有点不习惯起床以後还能看到孙锐湮了。
“我今天休息。”孙锐湮随意地应付了一句,翻了个身就要睡觉,完全不想理他的样子。
工作狂竟然要休息了?这果然是发生什麽事了吧!
“你受伤了?”
“没有。”
“你生病了?”
“没有。”孙锐湮身上散发出的气压正在逐渐变低。
“你被解雇了?”可是杨子凡还沈浸在惊讶与好奇中,傻傻地没有停止发问。
“没有!”
“那你为什麽会休息?”
“我不能休息吗?当官也是有人权的!”孙锐湮终於忍无可忍坐起来,这家夥知道他有多难得才能睡一个懒觉吗?
“哦,不是。”杨子凡有一瞬间被孙锐湮的低气压吓到,他下意识地解释,“只是跟你在一起那麽久,除了那次受伤,就没看到你休假过。有点奇怪而已。”
“不是你叫我休假的吗?”孙锐烟的态度更差。
“我?”杨子凡歪著头想了一会儿,终於想起了很久之前他和孙锐湮的一次对话。似乎那时候他的确让孙锐湮注意身体,多休息来著。但他从没想到孙锐湮真的会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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