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顾佐就看到那院子里又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个头不高,胖乎乎笑眯眯的样子很和气,另一个则表情有点阴鸷,脸上也带着横肉——相由心生,这一看就不是好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阴鸷脸的那位刚刚收回手,正带着轻蔑的笑意。
顾佐瞪大眼。
他认出来了,那个又胖又矮的,不就是刚才见过的杨管事吗!
这才走出去多久……就在别人的院子里搅事儿了?
果然是他家大哥说的那种不能得罪的小人吧。
那一边。
撞树的青年一脸不甘:“明明没到收成的时候,你们这样强行收取,就是为了讹诈我等!你们欺压同门,触犯门规,应当受罚!”
阴鸷青年冷笑一声:“触犯门规?门规可没说师兄弟之间不能小小切磋,强行收取?谁看见我强行收取什么了?”
杨管事还是带着笑容,口中却叹息了一声:“师兄弟之间,何苦伤了和气?李师弟,你家境贫寒,几日前因要突破,找这位何管事借了一瓶冲脉丹服用,如今突破失败,却违背约定,说是囊中羞涩……这、这可不太好罢。”
那位李姓青年十分愤怒:“我何时找这家伙借过丹药?更不曾突破过!你们休要血口喷人,污蔑于我!”
杨管事语气幽幽:“何必呢,何必呢……有借有还,才是正道,有借无还,也不能怪咱们这些做师兄的,要时常惦念着李师弟你了……”
眼前这一幕,任谁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那边何管事与杨管事对李姓青年几番似有若无的威胁后离去,众多的武者们,才心思各异地也散去了。
当然,也不乏有些人,彼此互通消息。
公仪天珩略有思忖,但并没有什么动作。
那个李姓青年艰难地站起身,也没往周围的人身上看一眼,就一步一步地,挪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顾佐看着,眉头紧皱。
公仪天珩传音给他:阿佐,且听。
顾佐眨了眨眼,也就定下神来。
从旁边人的嘀嘀咕咕中,两人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被揍的青年武者叫做李诚,并不是在其他大陆招收过来的弟子,而是在擎云大陆上,一个小城里长途跋涉前来习武的寒门弟子。
这样的寒门弟子因为家底不足,往往要在外面经受很多苦楚,才能找到机会,趁着每一年宗门招收弟子的时间,前来接受考验,进入宗门。
李诚就是今年新来的外门弟子之一,能修炼到凝脉三重巅峰已经很不容易了,手头是很不宽裕的。而像他这样的外门弟子,说实在话,其实是占了外门弟子的大多数的。
同样是来收个二十斤的赤血米,有些寒门弟子比较懂行,虽然手里的金子不够,却会跟那些管事虚与委蛇,拉拉关系说说自己暂时欠着之类的话,再多多少少上交一些,事情也就揭过去了。毕竟这些外门做管事的弟子,再怎么想讹诈,也不好涸泽而渔不是?也不能把人都给得罪光了。
可是李诚属于那种死犟的热血青年,他品行还可以,不去占别人的便宜,但他也不愿意别人占自己的便宜,所以当那个何管事找他要钱的时候,他就直愣愣地跟人闹翻了,让何管事觉得自己大丢了脸面。
随后而来的,就是何管事不顾自己是先天境界的高手,给了李诚一点教训,同时杨管事等这些沆瀣一气的蛀虫们,也就将他拉入了黑名单——可想而知,在今后的很多事里,他都会遇上麻烦和阻碍了。
顾佐听完,对李诚倒是有点同情。
人的性格不同嘛,做事方式不同一点也不奇怪。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那些管事不对,外门弟子太可怜了……等等,他自己可是连外门弟子都不如的记名弟子!要不是有公仪天珩在,他大概更惨也说不定吧。
顾佐想了想,还是在脑子里传音了一句:李诚挺倒霉的,杨管事他们太猖狂了。
公仪天珩目光微动:阿佐莫生气,我们总不会太吃亏的。
顾佐也点点头,然后又问:那这个李诚,以后一直被打压的话……
公仪天珩笑了笑:被打压是磨难,但未必不是机遇。李诚认定黑白分明,做事也无转圜,得罪小人是理所当然。但小人再如何胆大,也无法对他直接下杀手,而他如果能够在磨难中磨砺自身,最后实力层层提高,今日之小人,就是来日里他掌中的蝼蚁,反手就能扑灭了。
顾佐松口气:那大哥你说杨管事很狡猾的……
公仪天珩道:如果李诚表现出来的潜力一般倒也罢了,若是很强,那杨管事怕是会对他加大打击,为他制造无数磨难,要将他扼杀于最初状态。如今,就看那李诚究竟是龙是虫,那杨管事又有几分手段了。
之后,眼看着顾佐还在忧心李诚,公仪天珩又传音而去:阿佐放心。李诚潜力如何暂且不说,但那杨管事看着圆滑,也只是小聪明罢了。如果他真有大智慧大能耐,早已经成功进入内门,又何必只在这外门做个收粮食的管事,来虚度光阴呢?
顾佐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
说白了李诚怎么样也不关他的事,不过是因为之前杨管事勒索他们时,让他产生了一点同仇敌忾之心而已。
现在他听了自家大哥的分析,感想却是……宗门果然水深。
不就是种个田吗?里面都是各种门门道道的。
他就不明白了,与其搞这些门道,为什么不多打打坐,多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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