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了茶楼,一时间变得茫然无措。如今林销和缪俊都不在,她又恢复了自由之身。可这自由终归不算真正的自由,心有重石压着,叫她三年来不能顺畅呼吸,有时候真觉得,何时才能结束这一切,她想尽快结束。
“希希——”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阮希希回首,见到方才在茶楼里瞧见的台上的那个大花脸,盯着他的眼睛片刻,噗嗤一笑道,“古叔叔,别来无恙。”
古锦培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能认出来,那臭小子见着我还发愣,差点要与我动手。养儿子终归不如养一个乖巧的女儿啊......”
阮希希眼眶里涌上了热泪,见小巷子无人,便扑入到古锦培的怀中,撒娇道,“古叔叔,让我抱一会儿歇一会儿,我累了......”
古锦培疼爱地抚摸她的头发,“丫头,你受苦了。”
阮希希借着古锦培的衣裳蹭去眼角泪珠,抬起头强扯起一个笑,“古叔叔,武林大会的事情可安置妥当了?”
“我办事,丫头尽管放心。”古锦培沉吟道,“只是......他的祭日就在这几天,你要何时去祭拜他?我派人去接应你。”
“不必了古叔叔,祭拜的事情我自己会安排,人应当越少越好,我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
“林销最近有什么动静?”
“她接了汜公主回来,可能是怕有危险,一直借着汜公主的护城卫之力保护。”
古锦培皱眉,“你想清楚了?引林销入局,这一步若是踏出去,可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阮希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一股执拗劲儿,“嗯,我不会反悔。”
林销走上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在角落里的缪俊,忍不住向四周寻觅阮希希的影子,但是阮希希并不在此。林销绷紧的心有些寂然,原本眼中亮起的光彩瞬间就灰暗下去。
她不在。
是逃了,还是会回来?
林销落座,张望窗外,并没有主动去问起缪俊关于阮希希的去向。她原本就想借着今日之事给阮希希一个选择的机会。她知道单凭一个缪俊,是无法阻止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的。
看着桌上一碟剥好的瓜子仁,林销呆了呆,伸手去捡起一颗吃了。缪俊瞅他脸色,便知道她此时心情不佳。阮希希显而易见是逃了,缪俊虽然有机会去抓她,但碍于内心情愫,想着放阮希希一马,有什么后果便由自己承担。但林销迟迟不提此事,缪俊也不敢贸然开口。
林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好的东西,放在桌前展开。缪俊一见,惊诧不已,暗道:这不就是之前那老头子捏的另一个白面糖人吗,原来是被林销买了去。
转念一想,林销既然买了这个白面糖人,想必也看见了另外一个。但依照这奸臣的性子居然没有砸了人家的铺子,实在古怪!
汜公主一直安静地陪着林销,静静地饮茶。林销的想法她也猜到了几分,既带了她出门,又只留缪俊看着阮希希,是想给阮希希一个逃跑的机会。
以往的林销,可从不会给看上的人这种机会。
那些离乡背井,或者是早已嫁为人妇的女子,哪一个曾经让这个铁石心肠之人有过丝毫的动摇?在林销的心目中,唯有天子才是她能够依仗和依赖之人。这些女子,便是她效忠天子的方式。
“下雨了。”林销忽然道,碟子里的瓜子仁剩下三四颗。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不算大,也不小。林销的眸子望着街外,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眼里的光芒也在一点点消失。
汜公主看着她的侧脸,总觉得从林销的脸上,她看出了一些外人不容易察觉的哀伤。
回想起来,每年的这个时候,林销都会显得特别难过和柔弱。有几天,她甚至还会单独躲起来不见人,等她肯再见面的时候,从她脸上瞧见的,是满脸的泪痕与憔悴的面貌。
台上的戏已演了一场,林销站起来抖抖衣裳道,“这里没有美人,我们换个地方吧。”
下楼的时候,林销的脚步忽然停滞在了楼梯口,后面的汜公主与缪俊也同时停了下来。林销瞧着站在一群人的后头,抱臂靠在柱子上的一个俏丽人影,一时间,欣喜、痛苦、隐忍、挣扎的表情同时浮现在她的脸上,心绪错杂无比。
那个俏丽的人影正在打哈欠,余暇瞥见站在楼梯上的林销。眼里乍现亮光,绕过人群朝着林销走去。与此同时,林销也抛下了汜公主与缪俊朝着她走去。
二人终于在侧边走廊之下相见,林销冷笑道,“阮希希,你居然敢与缪俊私逃出府,该当何罪?”
阮希希哼了一声道,“林销,你居然敢带公主私自出府,又该当何罪?”
林销见着她眉毛挑起,双眸圆圆地瞪着自己的样子,心里某些地方变得柔软,暗道:她肯再回来便好了,我还要强求什么?她既已回来,便按回来的方法去应对。
于是强拉住阮希希的手腕,将她往前带,阮希希不肯,拼命挣扎着却不敢用真力,怕伤了林销。“林狐狸,你带我去哪里,我不去!”
林销道,“上楼,听戏。”
“那关我什么事儿,我要回去!”
“不行。”
“为什么?”
林销顿了一顿,回首邪邪地笑,“你走了谁给我剥瓜子?”
第040章
阮希希被林销强行拉到桌子边,在座的两个人都抬起头盯着她。
汜公主的目光有些寂然,暂时看不出什么心思。缪俊的状态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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