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将手中的扇子合上,这人下楼便靠在了柜台边,啪的一声在掌柜算盘旁边拍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一间上房,紧靠着……那位白衣公子的。”
“这……客官,这不好吧?”掌柜的一脸为难,虽说客栈里的白衣公子不止一位,但是不用多问都知道这位爷指的是刚来的那一位,而且……八成居心不良。
但他这里是正正经经的客栈,不是宰客的黑店,更不是做皮肉生意的妓?院。若是被知道他为了二十两银子便将客人卖了,那就等着被砸招牌吧!
况且,掌柜的能在这鱼龙混杂的三河镇做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几分看人的眼色的。
眼前这男人也是衣着不凡,谈吐不俗,举手抬足间有那么点普通人家没有的贵气,又出手大方,且看样子也是个练家子。若有可能,掌柜的也不想得罪这样的人物。
如果那白衣公子一看就是个破落户穷酸样,他说不准就点头答应了,事后他也自有办法让苦主闭嘴。
但问题是人家不是,掌柜的不想和钱过不去,但更不想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男人挑挑眉,又是“啪”的一声,将一样东西拍在了算盘旁。掌柜的疑惑看了一眼,神色陡然一变,立刻乖乖地转身去拿房间钥匙了……
同时,墨岘正在房里和七师兄吃饭。
这地方靠水,自然是吃水的。一盘清蒸鲤鱼,一盘盐煮河虾,一盘青菜,几个馒头,再加一壶老酒。菜式简单,但是食材新鲜,厨师的手艺也纯熟,两人吃得倒也是舒心。当然,早晨吃这些有点油腻,但他们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了,这个时候急需把肚子填饱。
墨岘喝了一口酒,七师兄正吃着一块鱼肉。双唇微张,隐约能看见淡粉的舌和齐整的牙齿,黄色的筷子夹着雪白的鱼肉,送入了他口中……
“七~”只是简单的吃饭而已,墨岘却看得有些入迷,忍不住唤了起来,且声音是拐着弯的柔。
“咳!”七师兄顿时就被呛住了,幸好及时将头扭向了一边,否则这满桌还没吃完的饭菜就只能由他一人解决了,“咳咳咳咳!”
“师兄,师兄,没事吧?”墨岘赶忙站起来去拍他的后背。
“在外边别那么称呼,况且还是客栈……”七师兄缓过劲来,皱着眉道。
他单独在外闯荡的时候,一次住客栈,曾经无奈听了一夜隔壁小夫妻的夜战之声,他第二天天还没亮就从那客栈里逃之夭夭了,且如今看来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不但怕听见旁人的声音,更生怕隔墙有耳。
墨岘眼珠转了两下,当即便采纳了七师兄的意见:“七~没事吧?”
“咳!咳咳咳咳!”于是,七师兄的情况证明了,不只是吃饭的时候,就算是正常情况下,也有被口水呛到的可能。
之后墨岘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两个人从对面而坐,变成并肩而坐,我挑鱼刺,还是我(墨岘)剥虾皮,柔情蜜意的吃完了。之后七师兄几乎是用逃的,戴上面具,收拾了桌子跑出屋去了。
墨岘一个人在厅里转悠了两圈,正寻思着一会要不要和七师兄去外边逛逛,就听敲门声响起:“何事?”他还以为是小二,毕竟七师兄回来不需要敲门。
“同是出门在外,相逢即是有缘,不知朋友可愿屈尊来我房中小酌一番?”
039拈花
“兄台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如今有事在身,不便喝酒,还请见谅。”墨岘开门,觉得古代客栈没有请勿打扰的牌子真不方便,而且古人太热情好客了也不好——墨岘根本没认出来,这位就是在客栈前堂酒楼二楼,搭讪过他的男人。
要说这男人单从容貌来说,也是出色非常,只因一对凤眼上挑得厉害,让这人看着不太正派,且这男人本人也未曾遮掩这种“不正派”,反而用胭脂在眼角各抹了两抹红,更是给人一种邪气淫?靡之感。
而墨岘之所以把这么显眼的一个男人看过即忘,因为墨岘看人有着一个不知算好还是算坏的习惯——除非这人与他有关,否则对于路人甲乙丙丁之类的,墨岘不会看他的全脸,而是将视线调低,只看着对方的鼻梁甚至是下巴。
因此,如果此人下巴上有颗痣,或许墨岘还能依稀仿佛想起来见过这么一个人,但是眼睛……
“这位公子,需知做事也讲究个张弛有度,怎能如此一味蛮干,不近人情?不若与我略作休息,你看如何?”男人嘻嘻笑着,一抬手,就抓住了墨岘按在门上的手,且还轻轻摩挲了两下。
墨岘一愣,终于将视线调高了两寸,看向了对方的眼睛。他也是此刻方才意识到,原来这男人并非是热情好客了——之前根本没没记住一张脸是一方面,墨岘本人,在相关经验方面的经验,也是如同一张白纸。
而那男人见墨岘望向他,顿时奉上一个灿烂无比,邪气满溢的笑。
但就在男人肆意挥洒自己那“坏男人”魅力的时候,墨岘的视线忽然转移了,他看向了男人身后的方向,且眼中还带了明显的笑意。
男人顿时好奇心起,到底是什么人让这么一个冰山美人瞬间消融?难道又是一个美人?他下意识的便要扭头,看看这后来人到底是谁。结果,头还没完全侧过去,只是眼神略有转动,墨岘便是伸手一点!
暗道一声“坏了”,男人却已经来不及躲闪,无奈被点了穴道,保持着那个半侧着头的姿势,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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