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了饭桌,珠华才将注意力放到江盛身上,只听她疑惑地问道:“阿瑞,这人是谁?他为什么一直盯着你?”
禾后寒瞟了江盛一眼,不甚在意地回道:“叫他自己说罢。”
江盛笑眯眯地接道:“在下江盛,同瑞声乃生死之交,来京是为了私事。”
珠华先是恍然大悟,继而疑惑,“江盛这名字我听过,江湖里的人!什么生死之交?阿瑞还活着!”
禾后寒又笑了,他只要和珠华在一起就觉得开心,听珠华说话会让他觉得轻松,禾后寒虽惯于隐藏自己本意,但内心里向往的可能正是珠华这样的坦率。
禾后寒笑道:“珠华姐不必多想,江盛与我不过因公事相交一场,他是下任武林盟主,和我不是一路的人。”他这话其实是说给江盛听的,珠华那般直性子,压根儿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江盛心里明镜儿一般,要照以往,他早就甜言蜜语地缠上去了,可如今来了个珠华,他摸不清这女人同禾后寒的关系,自然不会贸然行事。江盛此人决非看上去那般不务正业,他少年时就雄心壮志,渡海历练,青年时又发扬壮大惊流一门,其后更是耗费数年时间建立起了贯穿舜朝南北的卫河商会,他的心思之深,思维之缜密,实属常人罕见。
禾后寒彻底忽视了江盛,只顾着和珠华叙旧,只是他巧妙地将他们的对话控制在了一个范围里。珠华大概并未察觉,但江盛人精似的,早就心领神会,知道禾后寒是有忌讳,他略一思索,便起身道:“瑞声,我今日还有些琐事,就先告辞了。”
禾后寒对江盛的知趣很满意,便也笑着回了一句:“门主走好。”
珠华一听,神情一愣,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他是惊流门的门主!”
江盛笑眯眯地道:“正是在下。”
珠华哦了声,看了看禾后寒,对江盛说道:“你很厉害。”
江盛很少听到这般直接的话,觉得有趣,便也接了句:“在下却不如你厉害。”他这话同禾后寒刚刚的话一个性质,表面上在对珠华说话,实际上却是说给禾后寒听的。
珠华眉头拧了起来,“我当然不如你厉害!你是天下第一!”
江盛顿时语塞。
禾后寒见江盛吃瘪,只觉神清气爽,真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
等江盛走了,禾后寒叫人撤了碗碟,上了一壶清茶,几份果脯。
摒退了下人,禾后寒这才问道:“珠华姐……这么多年,你一直没回过家乡么?”
珠华一直笑容满面,此时竟露出一丝惆怅来,“不敢回,也回不去!”
禾后寒应道:“我想也是,如今舜朝西北边疆摩擦不断,珠华姐跑到那边去,人多眼杂万一被人认出来,的确不妙。”
珠华无奈道:“正是这样!十年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去。”
禾后寒见珠华神色略带沮丧,连忙道:“珠华姐莫伤心。如今你既然来了京城,就别走了,让瑞声好好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珠华又笑道:“阿瑞你怎么变得文绉绉了!”神色一萎,又道:“我就是想走,也不敢走了!”
禾后寒脑中念头迅速转了一转,开口时状似无意地道:“走不了也无妨,我如今不比从前,也算功成名就。珠华姐说我文绉绉,想我当初为了考举,背了满脑子的古卷经史,如今做了丞相,更要谨言慎行。”
珠华果然被他最后一句惊到,连忙问道:“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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