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都在吃饭谁会来找他?李五更放下饼出去,先在门缝里看了看,却没看到人。这是敲门声又响起,他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才将门开了一扇,一身着青衣头戴斗笠的人从另一扇门后移过来。李五更谨慎地把着门,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人缓缓抬起头,现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嘴唇干裂出血,死皮卷起,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他嘶哑着声音道:“这位兄弟,能否讨碗水喝?”
李五更心里发毛:“可以,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给你端出来。”
“多谢。”
李五更中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右眼皮直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该不会真有什么吧?他进了灶屋飞快地舀了一碗水出来,却看到那人已经进了院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脚下赶紧稳住,将水递过去,那人接了但没有喝一口。
“喝啊。”李五更脸上的笑都要皲裂了,强迫自己面对着他,实则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来。
那人像是没听到一般,死死盯着他,抬起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开口:“你见过一个这么高的小孩儿吗?”
李五更瞳孔猛地收缩,杨志恒就这么高!前一阵子他说被鬼拐去了,该不会就是这个?可大白天鬼哪里会出来,再说面前这个人阴森森的,也不好看啊。他故作淡定,仔细想了想,坚定地摇头:“没有。怎么,兄台家的小孩儿不见了?”
“不是。”那人回道,下一句话更是让李五更遍体生寒,“我要还他东西。”
“什么东西?”
他把碗还给李五更,道:“找到了才知道。”
李五更被他的手碰到,冰冷得很,如同刚在雪水里泡了一样。
“告辞。”那人说是来讨水喝,但滴水未沾就离开了。李五更后怕地放下碗,跑到门口去看,却没看到那人的踪影,他忙到隔壁去看,杨家父子俩正在吃饭。
杨三水看他来了热情地招呼:“老弟啊,来来来,一起吃点儿。”
李五更也没拒绝,就一起吃了。吃完后也不走,等到何宝云散学归来叫他了,他才回去,走之前反复跟杨三水说有事一定要叫他。杨三水一头雾水,但也点头同意。这事儿李五更也乱得很,怕是巧合他决定看看再说,就不要先来吓杨家父子俩了。
“小舅快做饭。”何宝云这贪吃鬼一进家门就催他。李五更捏捏他的脸,拿着菜去煮。
云舒之跟他进灶屋,看他洗菜,不经意瞥到他右手掌心,一把抓住翻过来看,惊道:“怎么有块疤?”
李五更抽出手:“小时候不小心扑倒炭火上烫的。”哥儿右手掌心都有五颗痣,成五角状,他小时候爱乱蹦,没想到跌倒一手撑在烤火的炭盆上,当时整个掌心都烧烂了,好了以后唯独五颗痣那儿留了疤。以前总想把疤去了,没想到如今却省了他不少心思。
“我祖上有个药方,可去除疤痕,要不要试试?”云舒之问。
第八章
“不必。”李五更洗好菜,洗锅做饭。“又不是伤在脸上。”
云舒之见他似乎不太想谈起这个也就不问了,刚要说点其他的忽然住了嘴,耸着鼻子猛地嗅了嗅,额上拧了个川字,疑惑道:“什么味儿?”
“哪有味儿?”李五更停下来用力一闻,甚也没闻到,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教了一天书给累的。云舒之没管他,示意他站在原地不要动,凑上去嗅了好一会儿,十分肯定地说:“蛇腥味这么浓,屋里定是来过蛇。”
他今下午都没在家,难不成是那时候屋里进了蛇?三月三蛇出洞,如今三月下旬有蛇也不奇怪,不过往年都没看到过,今年突然来了蛇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应。会进屋的蛇大多有灵性,他们这儿把这种蛇视作逝去先辈的附体,先辈想家的话就会附在蛇身上回来看看,故而发现了的话不能吓它,更不能打它,只需说几句好的再把它挑出去就行了。
李五更半信半疑,拿了火钳撸起袖子:“你先出去,我在屋里找找看。”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堆在灶旁边的木柴移开,张开火钳随时要夹下去。
“我去看看屋里。”云舒之颔首,“小心点。”
“嗯。”李五更回道,继续扒柴。
何宝云正在屋里玩儿,见云舒之进来了便高兴地扑上来:“先生。”
云舒之抱起他放在床上,摸了个拇指指甲大小的淡蓝珠子给他,道:“小宝云要不要跟先生玩躲猫猫?”
“要。”何宝云奶声奶气地回答,跃跃欲试。鱼儿上钩了,云舒之故作神秘,再引诱道:“我这个躲猫猫有些不一样,不止咱俩玩,你小舅也得一起才行,但是我们不能告诉他。”
“好!”何宝云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信誓旦旦地瞅着他,“宝云一定保密。”又抬手捂住嘴,“不跟小舅说。”
“乖。”云舒之道,拿起淡蓝珠子教他,“待会儿我会把门关上,你在门口守着,要是你小舅出来了你就立马告诉我。看到这个珠子没有,它叫传音珠,接连弹它三下再对着它说话我就能听到。”说着摸出另一颗传音珠给何宝云看。
何宝云似懂非懂,疑惑地在传音珠上连弹三下,朝着珠子喊了一句:“云先生。”
与此同时云舒之手里那颗传音珠忽地闪现蓝光,传出“云先生”的喊声。何宝云眸光一闪,稀奇地捧着传音珠左看右看。云舒之笑得一脸无害,再道:“现在你去门口守着,若是一刻钟之内你小舅没进来咱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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