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两个发射器,只剩下这一个了,恐怕已经不成了吧?伊森见塞缪、警卫还有另两名伊芙人都面如死灰,甚至连身体都如石头一般僵在原地,失去了想要逃逸的*。在这样绝对超越一切的地狱般的力量面前,就算是挺过了几次十分任务的塞缪也陷入了绝望。但是塔尼瑟尔却奇异地仍然带着一丝奇诡的微笑,双目熠熠,背脊挺直,隔着无数的时空与生殖母神对峙着。
一个疯祭司,竟然想要挑战神。看在眼里,竟有种堂吉诃德式的悲凉。
这就是他们的终结,十分任务,果然不是这么好做的啊。
伊森蓦然想到什么,突然大喊一声,“我们爬上去!”说完他也不等其他人是否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便率先抓住发射器的栏杆,狼狈地将身体拉上去,而后沿着那些纵横交错的金属向着信号塔顶端攀爬。蓝光将他全身照得发亮,在他的皮肤上浮起一层浅浅的光辉。
塔尼瑟尔眼睛微微睁大,马上就明白了伊森的意思。
如果莎布尼尔忌惮序神之卵,那么只要他们身上能沾染到序神的气息,那么或许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对熵神免疫。但这个猜测十分冒险,而且也不知道已经激活的序神之卵对人体会产生什么样的副作用。他对着伊森大喊,“你下来!发射就快完成了!”
伊森头都没回地回了句,“时间不够!”而后便继续让自己浸沐在信号塔顶端越来越强烈的序神能量场中。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就突然什么都不在乎了吧?
或许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才三十年的生命就这样不清不楚地终结在一个荒凉的星球上,不甘心自己一生大部分的时间都谨小慎微,不敢有半分的放纵僭越,不甘心没机会和父亲和解、没机会再见一面生重病的母亲。他突然无比怨恨,恨头顶那无法战胜的异次元生物,恨那个有着蓝色双瞳的男人,恨做错了选择的自己,也恨那个将他彻底放逐的世界。
他不想死的时候,连挣扎都没有便被拉入虚无。
就在此时,一根巨大的超级触手已经扬起,似乎正在寻找适合用来作为武器的建筑,来摧毁最后一座发射塔。就在触手划过信号塔附近,在距离最近的瞬间,那一向胆小怕事的秘书却突然做了一件极为疯狂的事——他一把抱住了那条触手!
骤然间,那条超级触手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一样,改变了原先探向另外那座发射塔残骸的路径,在空中剧烈地甩动起来,像是想要把周身泛着一层淡淡蓝光的伊森甩下去。伊森原本就没什么力气,就算此时因为对死亡的绝望爆发出了超出寻常的潜力,也终究抓不住太久,没一会儿他的身体就被甩飞出去,落在了主建筑的顶上,生死不明。
但也多亏了他那一瞬的拖延,发射终于完成了。一霎那迸射的蓝光在无形的空气中激荡开来,如水纹一般迅速扩散。蓝色所及之处,触手纷纷以迅速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收回,而那巨大的红眼也在某种低沉庞然的闷响中迅速闭合,就如同人眼进了沙子一样的反应。
所有尚且幸存的人在此时都听到一声仿佛从自己的头脑中发出的骇人尖叫,他们徒劳地捂住耳朵,却发现那似乎带着愤怒的叫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他们自身的意识。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那些遮天蔽日另世界陷入黑暗的肉块开始迅速挪移收缩,向着每一个方向撤离。在天空正中,出现了一道逐渐扩大的裂口,红巨星赫拉的光芒从中倾泻而下,如红色的光组成的瀑布奔腾在弥漫着尸体残骸的大地上,重新照亮了红色的草原。幸存者们劫后余生的欢呼震耳欲聋,塞缪不敢置信地眨巴着眼睛,连呼吸都忘记了。他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喜欢那橘红色的天空。伊芙军人们齐齐跪下来感谢序神,口里念念有词地祷告着。而陈增也带着几个人凝望天际,在胸口画着十字架。
此时此刻,警卫长、军人们还有非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相互抱在一起又哭又笑,骂骂咧咧,在后怕中庆祝着。见识过那样恐怖的力量之后,原来的人生中发生过的一切突然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也正因如此,才让他们发现活着原来是如此美好的感觉。
反观祭司,面上却并不轻松。
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在见到莎布尼尔之前低估了熵神的力量,只带了一个序神之卵,而且在仅剩一个发射塔的情况下,竟然也能将她这么快逼退吗?
还是……他神色一凛,“不对,她只是暂时退去了别的区域,很快还会回来的。我们现在就得离开!”他语气严厉地对所有人说道,不论非人还是伊芙军人都被他的神色震慑住,一时收敛了喜悦之色。塔尼瑟尔冷静而迅速地给不同的人布置任务,德里克和陈增带人去查看停在基地不远处的两架飞船的损坏程度,塞缪带着剩下的非人去基地里面寻找幸存者,而伊芙军人们则负责准备将整座基地彻底烧毁。
而他自己则径直奔向了基地主建筑的顶楼。
此时没有了熵神干扰,吉娜重新启动了。她识别出塔尼瑟尔,指引着他登上顶部平台。他找了一会儿,便看到那躺在平台边缘,双眼紧闭的beta。他的额头上有很多血,大概是落地时撞破的,身上也有多处擦伤。此刻他的皮肤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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