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唐尧朗声大笑:“漠北王消息之灵通,令朕佩服。此事我朝中大臣还在商讨,未定下合适和亲人选。”
“不用选了,就冷将军吧!”拓拔瑞极其爽快直接。
百官们惊得连酒都不敢喝,生怕下一刻就亲眼目睹漠北王血溅三尺于朝堂。
连唐尧也脸色一变,收起笑意。
“怎么,陛下不肯吗?”拓拔瑞非常不满,“我偌大的漠北,难道还没有一个小将军重要?我拓拔瑞要的男人,谁敢不给!”
这番话,这般蛮横的态度,简直太不把唐尧放在眼里。
武官们都愤然而起,但并没有出手。
论武力,他们远不及冷倾衣;论干系,此事与冷倾衣干系最大,他都不急,其他人急什么?
“拓拔瑞?”冷倾衣捏着杯子,放在眼前细看花纹,“如今漠北的狗,竟还起这样的名。”
一句话,就像火星点燃炸药桶般,瞬间让拓拔瑞的部下爆发。
几个彪形大汉,朝冷倾衣一齐扑了过去。
噗,噗噗。
大汉们,每人当胸插着一根银筷,直入心脏,不差分毫。
他们晃了晃,交叠沉重倒下。
厚厚波斯毯很快被侵染出一大片黑红色的血污。
“来人,抬下去喂狗。”冷倾衣漫不经心的支着下巴,语调随意。
他见过的死人,可比活人多太多了。
宫男们戴着白手套,搬开重如大牛的死去的大汉们。因为尸体还未冷透,他们能摸到热的血,痉挛的小臂。
大汉们多是瞪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们到死的那一刻,还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拓拔瑞变成孤身一人,顿时哑了嗓子。
肺部和心脏正常运行后,他才走到冷倾衣面前,对唐尧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当着我的面,当着你们大安重臣的面,将军!一个小小的将军,居然敢随意杀了我的亲信!”
他剧烈喘息:“我拓拔瑞定要血洗大安所有百姓,来偿还我漠北人的冤魂!”
“你凭什么以为,你还走得出大安?”冷倾衣终于展现一丝笑意,但这笑意却令人毛骨悚然到极致。
唐尧高高在上,纹丝不动,扳着桌角的手背,苍白泛青。
等宫男们换了崭新的地毯,殿里血迹擦净,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他才如释重负地打圆场道:“漠北王息怒,冷将军错手杀了你的部下,是他的不对。你也知道,武人血性刚烈。方才那几位不顾场合,欲冒犯冷将军,冷将军不得已才轻轻出手,哪知他们,武功实在不济。”
拓拔瑞面色难看,死死盯着冷倾衣。沙场阎王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在战场,他就已领教过。只是大安有意讲和,冷家军未出全力,象征性的打了一仗就班师回朝。
拓拔瑞在交战时,有幸一睹传说中的大安第一美男冷倾衣。
这一眼,就让他轻易地中了赵浅昆的蛊惑。
他想要江山,更想要美人!
拓拔瑞全身绷直,几乎要咬碎牙根:“你们想杀我?”
唐尧到底还是不想交战,主张以和为贵。今日不论是杀了拓拔瑞还是以他为人质,漠北那边的王室都免不了要来恶战一番。
所以他幽幽叹气:“非也。朕说了,方才都是误会。漠北王你出言不逊,冷将军错手伤人,相互抵偿。这场闹剧,就到此结束,众爱卿,举杯,欢送漠北王。”
说罢,他率先痛饮一杯。
百官照做。
最后举杯的冷倾衣,没有喝,而是浇在了地上,像是提前为拓拔瑞祭奠。
那笃定冷静,残酷到没有丝毫感情的模样,让拓拔瑞抑制不住的颤抖。
拓拔瑞在狼群里长大,他从来没见过有人比最凶残的野狼还要令人恐惧。
他的手,到底沾染过多少鲜血?拓拔瑞不禁去想。
最终,他还是安全而狼狈的离开了大安。
引诱他来的宰相董敖,却自始至终没为他说一句话。
*
宴会散场,董敖被左右侍从搀扶进马车。
太医早已守候多时,在宫女们提的两盏大灯下,查看宰相的舌苔颜色。
“大人,是中了毒。”太医为其诊脉。
宴会开始不久,董敖因好酒,多饮了几杯。
轮到他该开口时,喉咙里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
等着宰相开腔好附和群起的官员们,迟迟没等到。多次眼神示意,但董敖掐着脖子,直摆手,似是不让他们多嘴。
于是漠北王孤立无援,被欺负得滚回了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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