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宪宗正在批阅六部的折子,听怀恩禀告张敏有急报,心知不是万贵妃那边捅了篓子,便是雨化田惹了什么麻烦上身,遂放下折子喊传人。
那张敏一禀告来龙去脉,身边怀恩不禁如同三九天当头浇下一桶冷水,全身上下冷到骨子里。
“放肆!”宪宗震怒,怀恩一拉张敏,二人地上扑通跪在君前连喊我主息怒。皇帝心里急得要命,表面却仍要维持着为君者的威严,“东厂那几个狗奴才,为了区区这等小事,居然敢惊动太后。”
怀恩张敏俱是一凛,二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梁远这次大难临头了。但是另一个问题又摆到明面,梁远怎么处置那是后面的事,眼前雨化田这边情势危急,皇上要赶紧拿个主意才是。
话说雨化田御驾前言语不恭,龙床上欢好时又机灵诡诈,宪宗爱恨交加,虽然有时也恨得牙根痒痒,可到底那都是关起门来,旁人不得而知的闺房事。他和万贵妃俨然成了紫禁城的两只螃蟹,只有他们横着走,不敢有人顺着脚印撵着追。可话说回来,他们再怎么横冲直撞,却从未做过悖逆君王的事情。当然,也可能做过,没人能举出确凿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雨化田是个带把儿的太监,说白了,皇帝是默许了的。今天被人拿住把柄一状告到太后那里,若是验明正身,不只是那雨化田性命不保,就连万贵妃亦难逃秽乱宫闱之罪。当年废吴皇后,不过是贬入西宫,若是轮到万贵妃,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皇帝浓眉紧拧,负手绕龙案转了一圈又一圈,那股烦躁劲多年不见。那边两个老宫监抖如筛糠,就等着皇帝下旨救火。
半响,宪宗脚步一停,看也没看,手执朱笔在纸笺刷刷落下几字,顺手抛下龙案。
“带朕手谕,无论如何半道拦下雨化田,命其速速滚过来见朕!”
“遵旨!”怀恩张敏二人高呼,目光落在纸笺上龙飞凤舞几笔朱砂字,各自一凛。
话说两位大总管揣着皇帝手谕脚下不停,去不料终是晚了一步。细了小腿跑到清宁宫前的甬路,只望见雨化田的背影步入那道沉重的宫门。
6偷梁换柱
周太后平日里也听过三言两语关于雨化田的传闻,脑海中早就拼接了这人如何嚣张跋扈、打压同僚的画面。今日一见本人,态度恭谨有礼,说话不卑不亢,言谈举止堪比入宫多年的老宫监。老太后心底一软,难道传言有误?余光瞥眼下首万贵妃,才消散的怨气瞬间又聚拢回来。
这般紧张此人,也说不定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情!
宫苑廊前已经有宫监设帏,素色幕布围起个丈方有余的空间。
雨化田打一进清宁宫,就知道要面对什么。传他的懿旨说的明白,今天这验身是万万躲不过去的。既来之则安之,他依然成竹在胸,这会也不惧这脱衣验身的尴尬。反正是一场闹剧,如今只欠他最后粉墨登场,让这出戏完美落幕而已。
“臣雨化田恭请太后娘娘下懿旨。”
呃!万贵妃险些扔了手里茶碗。银牙紧咬,旁人躲还嫌躲不得,你居然还敢往里钻。
梁远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偷偷看看贵妃,又看向雨化田,不想那人就像一尊冰冷的玉雕,请旨后就再无表情。那马进良就在雨化田身后,忽然扭过头来,双目如利刃般在他身上剜来剜去。到底是做贼心虚,梁远一时只觉脊梁背好端端的冒起了数九天的寒气。
“验!”
上位飘来决定生死的旨意,一时间有人洋洋得意,有人慌了心神。只有那一旁静立,雷打不动的人,才在这一刻,扯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那笑容及其浅淡,没有任何情绪。
雨化田转身就走,经过梁远时略作停顿并侧头看了看他。梁远不明其意,只见他眼帘下垂,张了张嘴。梁远看的分明,雨化田用口型无声说了三个字:走着瞧!
梁远登时呆如化石,暗道这人死不回头。待马进良打他身边经过时,他听到那大档头几不可闻的哼了声,那一声是毫无收敛的恨意。
“东平。”太后缓缓将目光自雨化田的背影移向身侧,龙钟锈面透着一丝疑惑,“你去。若是陈三所言属实绝不姑息。如若子虚乌有,也别冤枉了人。”
清宁宫大总管拂尘一甩,“谨遵太后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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