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是姜四肺腑之言,无奈摊手:“可是靠我找门道,也许花个一年半载都有可能,还要去查查星象方面的资料,这也太麻烦了。难道就没有捷径可走?”
“破坏它?”
“……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吧?”我硬着头皮说,“我认为盒子本身没什么值得研究的东西,重要的是盒子里面有什么。”
“这可是一件宝贝啊……”姜四摇了摇木匣,里面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照目前匣子展开的形状看,里面剩余的空间应该不大,放在里面的可能是件很小的东西。
姜四隐讳地笑了笑:“你猜里面是什么?”
我不暇思索道:“一块玉,或者一把钥匙什么。”
姜四点头:“我也觉得可能是一把钥匙,听声音应该是金属的。”
他听力好,我相信他能闻声辨物,但这样一来,我更迫不及待地想把匣子拆开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一把钥匙。
姜四放下木匣,考虑片刻后,道:“这样吧,我知道有一个人应该能开这只木匣,不过能不能联系到他需要碰碰运气。”他顿了顿,再冲我扬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醉月花刀’,古董界里很有名的?”
姜四可能看我和张睿关系不错,就以为我对倒斗界的事也滚瓜烂熟,其实老子刚入门不久。
我摇摇头,姜四显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愉悦地向我介绍说:“古玩江湖中有这样一句话,‘独月十里不醉,花葬一弄俏刀’。我说的那个人叫不醉,此人只需借着月光就能在墓里来去自如,十里之外的酒香一闻就知道出自何年何月何地。当然了,传闻总是有些夸张的,不过这个人确实有超凡的本事,如果他也奈何不了这只木匣,那我估计,世上应该没人能开这只匣子了。”
虽然我并不完全同意姜四的说法,因为既然古人能创造这只木匣,就一定懂得怎么解开它。不过我还是心说,有这样的人,我们何必在这里损耗自己的脑细胞浪费时间,姜四啊姜四,你可别告诉我是故意到这时候才亮出底牌!
我要姜四赶紧去联系那个人。
这次,姜四不再是一个电话一小时便搞定,他离开了张家,说三天以后要是还没有得到他的消息,让我再想办法。
我在张家西厢院百无聊赖地度过了三天,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翻翻张睿书房里的书,对着紫檀木匣从沉思到发呆到昏昏欲睡。期间独门独派找过我,问我怎么还在张家赖着不走,我大致说明了原因,也没有和师傅多聊。
独门独派似乎打算去黄羊川,为什么去哪里他没在电话里说。他只问我跟不跟他一起,眼下我心里搁着事,自然不想去。
那三天里,张睿没有踏出房门半步,我只在某一天傍晚时分晃到他房门口,从窗户看进去,只能窥见床上铺着被褥,有个人躺在那里,脸还是对着内侧的。
我徘徊了一会,忍不住敲门:“张睿,你的病好点了没有,烧退了吗?”
等了半天,一声沙哑得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出来:“……瓶子,你还在啊?”
“我当然在,你以为我会不辞而别吗?”我干涩地笑笑,“呃,我能不能进来?”
屋里头响起一阵咳嗽声,粗沉嘶哑,令人揪心挠肺。但是过了会,那声音却淡淡道:“我困了,你还是别进来了。”
我叹了口气:“哦,那你好好休息。”
“……瓶子,”他忽然叫住我,“我是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你。”
“我知道,你自己注意身体。这两天别怪我赖在你们家不走,等你病好了我才能放心。”
屋里头再也没有响起声音。
也不知张睿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不过生病的人难免脾气古怪,我也只好识相地不去打扰他。
三天以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手机对面的人笑声朗朗,得意地说:“那个人我找到了,今天就带他过来。”
我愣了愣:“……姜四爷,你怎么会有我手机号码?”
“呵呵,我在警局工作,你忘了?”
啧啧,这个四爷,假公济私呢。
“而且,”姜四又补充,“凡是跟张睿有关的,没有我不知道的。”
你这是职业病么?!
没想到这天,姜四带来的人竟让我觉得有点眼熟。那人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连帽外套,戴着明显尺寸有点大的飞行帽,外面再套了衣服上的帽子,挡着脸,看起来鬼鬼祟祟见不得光似的,身材略显消瘦。
我到那人正面,才看清他露出的手臂和脖子上都缠着绷带,像是刚重伤出院,脸上还贴了好几块创可贴,额头也绕着绷带,右边脸颊颧骨处打着纱布包,一张脸就好像打了许多补丁,以至于第一眼我实在没认出这人是谁。
直到打量了半天以后,我才从那双沉沉的眼认出他是谁,心说,你到哪里鬼混去了,搞成这副鸟样?!
姜四介绍说:“这位就是‘独月十里不醉’的不醉公子,倒斗界价码最高的摸金贼,古玩界有名的鉴定大师,请他来可费了我不少工夫。”
都说警匪其实是一家,倒斗的人最怕见警察,可是张睿和姜四却又是深交的好友,其实警与匪的界限并不是那么明确的。
不过这两人站在一起画面着实有点滑稽,我知道“不醉”肯定是假名,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要喊那人的另一个名字。话到口边,忙忍了忍:“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那人定定地看着我,干巴巴地说了声:“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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