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渐渐在候车室中减少,屏幕提示也换成了下一趟列车,人流涌入,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立在候车室里,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包围圈裹住了他,使他显得与周围熙攘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站台票,在手中握出了热度,轻轻抚上去,好像能够触摸到那人身体的温度。
错过,所以想念。
他才刚刚离去,顾从见就已经在想念了,他觉得,他的想念,好像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很久到,亘古不变。
回到医院免不了被骂,直到祝青颂发现顾从见的沉默。
顾从见一直是很沉默的,祝青颂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可今天的沉默,是真正的,连心跳都沉默。
祝青颂轻声叹气,情之一字,万端变化,因此自古无解,他也没办法。
第二天出院,顾从见回到家,给一个并不常联系的朋友打去了电话。
第45章
王所安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又换了电话号码,翻看从前电话里记录的号码时,在秦君斐的名字上停顿许久,最终还是删除了。
除了秦君斐,被删除的还有顾从见。
b市那些荒唐的恩怨情仇,都散了吧。
他在家窝吃窝拉圈了一个多礼拜,终於遭到家人的集体嫌弃,第一个看不下去的是姥姥,揪著他的耳朵把他从被窝里拎出来,推浴室里让他自己洗涮洗涮,套上衣服出来喂了几口吃的,然後一脚踢出了家门。
用姥姥的话来说就是:“咱家不养成年的闲人。”
王所安被赶出了家门,站在门口愣了几秒,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麽,使劲儿拍门誓死不休:“我没拿钱包和手机啊!”
相较於颓废的王所安,顾从见反而工作更疯狂了。
暑假是个好季节,学校放假,顾从见也放下了一块心事,专心忙中视的事情。
别黎最近的表现越来越不错,顾从见很满意,有意给他表现的机会。在中视这种踩高就低、人员臃肿庞大的集体机构里,新人表现的机会很少,更别说主动为新人提供机会了,顾从见大公无私的做法深刻的鼓舞著别黎童鞋,於是工作更加努力认真。
其实顾从见没那麽伟大,他自有他的考量。
顾从见的预产期大概在明年二月份,在肚子膨胀起来之前,他要把肚子膨胀期间的节目都录制完,这样才能安安心心休这十年来积攒的年假,专心致志应对小宝宝的到来。
但这是理想状态,如此一来工作量太大,正常人的身体都会超负荷运转,何况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於是他打算培养出一个类似於继承者的人,这个人要单纯还要有足够的能力,即使他不在,也能把节目弄得很好,不出岔子。
如果王所安不走,这个人铁板钉钉的就是他,但是他走了,顾从见只能退而求其次。不是说别黎不好,只是相较於王所安,他的思路还是比较狭窄,不过没关系,他肯努力,就总有打开思路的一天。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顾从见好像早已忘记了一个叫做“王所安”的人,生活看似回归了正确轨迹,就连祝青颂也开始相信顾从见的自愈能力很好很强大,初夏那段过往情事,或许真的,已被埋葬在初夏的雨水中。
王所安进了当地的省级电视台,他毕业於艺术类高等院校,学校的各种名誉头衔压得他就像沉甸甸的麦穗般抬不起身子,加之中视的实习资历,王所安很快混得风生水起。
面试的时候相当顺利,只不过面试官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上下来回打量他,好像要看到他心里面,最不为人知的,最龌龊的那麽一点小心思。
他的心脏在面试官的目光下缓缓揪成一团,无论面色伪装得有多平静,断简残章般的记忆还是呼啸著袭来。
他最不为人知的,最龌龊的那麽一点小心思,无非就是像一个懦夫那样,逃离了秦君斐,逃离了顾从见,逃离了b市,龟缩在家,就像一只停摆的时钟,不肯面对未来,也不肯回忆过去。
只有他知道,午夜梦回时分,他见到的人,不是他自以为深爱的秦君斐,而是那个让他避之不及的顾从见。
他挖掘出大脑皮层下潜意识中的一部分,看到顾从见摘下眼镜,在他身下眯著琥珀色的眼睛,汗水淋漓,喉结鼓动,身体扭动成邀请的姿势,无言中透著欲说还休,极其诱人的样子。
第二天他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洗内裤,晾好出来时碰到姥姥一边吃山竹一边笑眯眯的看他,咽下去後促狭道:“处对象没?”
王所安的脸以不可见的速度红成了昨天晚上吃的煮得通红的大虾,他还挑剔虾子有点咸,风水轮流转,这回换成他被挑剔。
“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姥姥挑挑眉,装模做样戴上老花镜看报纸,“你高中时候处对象我不是都没告诉你妈,怎麽越活脸皮儿越薄了?”
王所安囧囧有神的看了新潮开放的姥姥一会儿,想了想,咳嗽一声,蹭过去,挨著姥姥坐下。
姥姥继续鄙视他,往旁边挪了挪。
王所安不敢继续蹭了,叹口气,采取迂回政策,起身假装要回屋,果然被姥姥叫住:“小兔崽子给我回来!有啥事竹筒倒豆子你痛快儿地!”
王所安颠儿颠儿地跑回来,挺不好意思地:“姥啊,这我就跟你说,我爹妈我都没告诉。”
姥姥斜他一眼,举起报纸:“你都放我这多少秘密了?有的都过保密年限了吧,比如幼儿园跟小男生比赛谁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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