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熟悉如此心安。
依稀记得,就是这个怀抱,曾在他失眠时给予他慰藉,把他从撒旦的魔爪中带回人间。
黑暗中,傅之川安静地抱着西晏,轻轻地在他头发上落下一个亲吻。
西晏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再贪恋这个男人,软弱的情感却驱使着他顺从地将额头抵在那人胸口。
他想,哪怕再一次也好,只要能让他克服虚无的恐惧,就当成做了一个梦,即使醒来后发现从来不曾拥有过什么,好歹不至于从头到尾都是孤零零一个人。黑暗是最好的掩饰,对你温声软语的人可能面带不屑与轻蔑,可能有一副丑恶的嘴脸,但在黑暗中,你还可以说服自己——一切都是真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重生的迷茫与再次死亡的恐惧慢慢散去,西晏轻轻地抽了抽鼻子,把眼角的湿意逼回去,悄悄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准备抬起头来面对“前男友”。
本以为在黑暗中会勇气满满,已经脑补好接下来自己如何严肃地指出傅之川有妻有子却还骗他感情的事实,然后坚定地对他说“no”“男男授受不亲”,没想到忽然听见“啪”的一声,灯竟然齐刷刷亮了起来。
西晏顿时像漏了气的皮球,那点该死的勇气全跑光了。
“哇!我终于找到开关啦!九渔很能干吧?”
西晏猛地转过头,看见“梅渔”小朋友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粉嫩白皙的小脸上有两抹可爱的红晕,大眼睛里放着光,一副“我很聪明快点夸奖我”的样子,就差没长两条尾巴在身后晃啊晃的了。
原来跟着傅之川走进来之后,瞧着爸爸那么心急地走过去,也不怕被地上的东西绊倒,机智而体贴的他就趴在墙上,踮起脚,费力地寻找顶灯开关,好不容易摸到了还因为身高不够按不到,又到旁边搬了个小凳子,吭哧吭哧爬上去,这才终于把灯打开。
西晏之前头脑不清醒,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傅九渔的动静。
九渔喜滋滋地等了好久,看西晏还是呆呆的没有一点要夸他的意思,他就跑过去抓傅之川的胳膊,甜甜地叫道:“爹地爹地!九渔是不是很厉害呀?”
傅之川笑着应了一声:“是。”
此时此刻,西晏深觉自己的脑子一定是之前糊涂的时候被搞坏了,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反应不过来呢?九渔?那孩子不是叫梅渔吗?而且他刚刚喊傅之川爹地!
快速地回忆了一下在农家乐的时候“梅渔”说过的话,小家伙说他们的家住在德国,他没有妈妈,爸爸工作很忙,是在一个叫什么利的国家工作的,而且他爹地以前也是演电影的……这些内容拼在一起的话,套在傅之川身上是完全正确的。
天哪!这样说来,被傅九渔称作太爷爷的梅老爷子不就是傅之川他爷爷?
西晏认为这真是个不好笑的冷笑话。
傅九渔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西晏脸上错愕的表情,感到非常费解:“爹地,西叔叔怎么这么神魂颠倒?”
傅大神特别高冷地回答道:“因为他觉得你爹地很帅。”
“是吗?我也觉得爹地特别帅,是世界上最帅的人啦!”说着,傅九渔还凑过去在傅之川脸上亲了一下,小脸上漾起纯真的笑容。
谁、谁因为他神魂颠倒了!
“小渔,你是想说失魂落魄吧。下次不要乱用成语啊。”西晏红了脸,脚蜷缩得有点麻,针扎似的,想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他还被傅之川抱在怀里,亲密的姿态都被傅九渔看到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傅之川没有逗弄他,很爽快地放手了,两人一起站起来,一时间无言,气氛有点尴尬。
“我……你……小渔他……”西晏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傅九渔扒着傅之川的大腿费力地仰着头求抱抱,傅之川把他拎起来,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自然地伸过去拉住西晏的手,环视一圈,找到个还算整洁的短沙发,他不慌不忙地带着一大一小坐过去坐下。
傅九渔环着自家老爸的脖子,乖巧地靠在他肩膀上。西晏瞅着这两人相似的眉眼,仿佛昭示着不可斩断的血缘关系,心里酸酸的。
傅之川记恨西晏在听到顾策玄说的话后一句话都不问他就要分手,这会儿原本还想吊一下西晏的胃口,却见他眼眶红红神情委屈,到底不舍得放任他胡思乱想。
“我遇到克劳迪奥的时候,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
克劳迪奥?西晏偏过头去,小声道:“你要跟我讲你们恋爱的经过吗?”不想听不想听不想听……
“不是。”傅之川挑挑眉。
傅之川记得很清楚,四年前他还不是蔻梵希的首席设计师,有一次他去负责一个以“折叠与极简”为主题的女装秀。众所周知,芬妮摩尔大师是折叠主义和极简主义的忠实拥趸,而傅之川又和芬妮摩尔大师交情不错——至少在外界看来是这样,所以这个秀的总体效果都是由他来把握的。
秀结束后,傅之川留下来跟时尚编导们反思总结细节问题,一直讨论到很晚。要离开的时候他发现刚才把手机和效果图落在了t台边的座位上,小汉伯斯去车库取车了,他就趁着还没有清理场地自己回去拿。
路过后面模特们的准备室时,他忽然听见三排衣架中间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出来,像是痛苦的呜咽。衣服挂得太满,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那个人在哪里。
傅之川犹豫了一下,想着会不会是女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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