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林仍是选择沉默,根据之前妇女的反应,大概小孩本来就不大会说话,只想着如何从妇女口中套到更多关于自己身份的事情。
妇女也不负其望,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唠叨。
而仇林也从中大概知道了他自己的身份,父亲带着年幼的自己在三年前到这个村子来的,而他,应该已经五岁了。
他的母亲似乎是难产而死了,父亲就此萎靡不振了。
对他也是不闻不问,在村子里找了一份铁匠的工作,赚的钱都买了酒。
这具身体就开始自己去山上找食物。
妇女见他可怜,偶尔会送些食物给他。
还给他取了个名字,“靖林”,听说他的父亲叫靖凌宇。
伴随着唠叨,现在的靖林在妇女的带领下到了家——一座完全由大石堆砌的屋子。
妇女毫不见外地推开门,把木篮放在门边的矮凳上,放开了拉着仇林的手。
“……靖大哥?”妇女大着嗓子叫了一声。
就见房间右侧的木门内,传出了乒乓的瓶子摔碎的声音。
“……唉,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这些给你,我就先走了。”妇女听见声音,只是无奈叹气,从木篮里拿出一颗白菜和半只腌制好的裹着油纸的兔肉递给仇林,便走了出去。
仇林看着手上的东西,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把东西放在已经布满灰尘的桌子上,走往刚才发出声响的房间。
推开木门,见到木门上被清晰印出来的一个小小的手印,一阵无语。
而推开门后,浓重的酒气也令他一阵皱眉。
在昏黄的光线下,房内显得格外沉闷。
有一个人形窝在窗台下,做着喝酒的动作,脚边有一个被摔碎深褐色的酒壶——想来,刚才就是它发出的声音了。
那人放下酒壶,看了仇林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而仅仅是这一眼,就令仇林有些胆寒了。
原本只是冰冷迷茫的双眼,仇林却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冷意,以及,轻微的心疼。
无视掉莫名的情绪,仇林知道了一件事——他的这个所谓的父亲,身份绝对不简单。
看了眼凌乱的房间,仇林沉默的开始整理了起来。
即使再怎么讨厌打扫,在如此凌乱肮脏的环境下生活,也是难以忍受。
当仇林乒乒乓乓地捡起地上的酒壶酒瓶酒桶的时候,靖凌宇又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被酒精侵蚀了太久的大脑一时卡住了,想不起到底是哪里不对。
受不了酒虫引诱,举起手边的酒壶,又是一阵猛灌。
等仇林收拾好的时候,天已经黑得不见五指了。
“难怪那个大娘不愿意帮个忙,打扫一下。”看着身前比自己还高的垃圾,无奈地笑笑。
家里已经没水了,而仇林也累得不行了,索性不洗漱了,直接躺在破旧棉絮铺的床榻上,睡了过去。反正在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这种事也没少做。
因为对新身体的不适应,劳累感倍增,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以至于,他没有感觉到,在他睡着后,有人站在他的床边,过了许久才离去。
当天空泛白,公鸡鸣叫的时候,仇林已经提着一桶水从村口的井边回来了,虽然他很想把那桶水装满了带回来,不过这个身体太过羸弱,木桶又太重,一桶水只有木桶的三分之一。
当仇林第二次打水回来的时候,被村里的几个壮汉看到了,当即扛起了自家的比仇林手上大无数倍的木桶,帮仇林打来了满满一水缸。
仇林看似感激地看了那壮汉一眼,心底却有些别扭,前世的自己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而21世纪人情冷淡,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地帮助一个陌生的小孩,所以自己才会被送去当了杀手。
但是,当了杀手,自己却没有伤心悔恨过,就算是杀人赚钱,但至少,这是靠他自己得来的。
看着眼前仍在慢慢晃荡的清水,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决定从今天起开始锻炼自己。
至于以后,除了那些杀人,自己还会什么?
松开自己的拳头,舀了一盆水出来,端到房间的桌子上,本想拿昨天整理出来的一条白布进入里面的房间的,但是转念一想,却把它放在了木盆沿上。
又转身去烧水,把油纸包着的兔肉撕下一块送进嘴里,看了眼一边的木门,吞下嚼碎的兔肉,摸了摸自己还是扁平的独自,看了眼只够一个成年人胃口的兔肉,熄了火,便转身出去了。
自己明明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难道还要自己照顾自己的父亲?
虽然自己很想要照顾他,从第一眼开始。
又晃晃悠悠走进当初的那座山上,等到了少有人烟,又并不是十分密集的区域的时候,仇林深吸了口气,开始绕着两个树干开始来回绕圈跑步——从最根本的体能开始练起。
没跑到一分钟,就开始喘不上气了。
仇林去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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