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已经被人跟结结实实地绑住了。
这手速真快。
岂有此理!
这到底算哪门子状况,简直莫名其妙,我看着期殊羽,他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有些悚然,刚才就觉得他和往日不太一样,现在才真正感觉到他眼底的寒意,和往日的温柔公子比起来,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我气厥:“这算是个什么情况?我也是西营的士兵啊,绑我算几个意思啊?”
期殊羽似乎没感觉到我的愤怒,面色虽冰冷,却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周围的人都散了开来,他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缓缓说道:“珂蓉,你我相遇既便是缘,这半年,我就偏不信你对我一丝感觉也无。”
说完,他突兀地皱了皱眉,好像在隐忍些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过了片刻又恢复了那笑容。
我一点都不理解地看着他,我就算对他有那么点什么感觉,他现在这样绑着我又算是什么意思?更何况,我,对是我,不是婴珂蓉!身为大直男的我根本不可能对他有什么感觉!
等等。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缓缓往上升。
这么说,我也要像刚才那位妹子一样被吊起来了吗?
然后在底下三万多人的面前说一堆感人肺腑的话,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生离死别?
不,不可能!impossible!!
绳子暂时只升高了一点,我的身体还没有悬空在外面,可是这个角度已经是在场所有人中,视野最好,风景最美,看的最远的位置了!
所以,我能看见城楼下的聂上薰的任何举动,包括他长枪一撑,飞身下马,然后感到身上好像碰到类似马毛或者其他东西的灰尘,还嫌弃地拍了拍。
然后将那张俊得跟女人似得脸朝我们这儿看来,可能觉得阳光有些刺眼,还伸出自己那只细长的手挡了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有一种在看风景的感觉,而且是家门口的假山的那种风景。
将这感觉化作四个字,习以为常。
终于他开口说话,竟然没笑:“白无常,虽然我早就习惯了你像娘儿们似得算计,但是每次经历,都让我觉得好讨厌。”
他聂上薰居然说别人像娘们似得……
被绳子绑着的我默默笑了。
不过,细想想期殊羽刚才那些话,难道他算计的东西,就是我是否会和刚才的雨姑娘一样,为了聂上薰自己把自己给摔成肉泥?
开什么国际玩笑!
虽然我是很想死,死完说不定就可以回到我心心念念的二十一世纪,可是我也不至于为了任何人就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
就算是聂上薰也不行。
等等,什么就算,没有就算!
我悄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让婴珂蓉的思想别再出来作祟,保持清醒最重要!
还有。
我艰难地扭动自己的身体,低头朝着期殊羽:“大哥,你真的误会了,其实你把我绑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
我瞥了瞥城楼下雨姑娘还没被人收拾走的尸体,继续道:“你看,聂上薰根本冷血的,那个姑娘的尸体都躺在那儿那么久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更何况是我,其实之前和你之间产生一些奇怪的误会的时候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其实我……”是个男的附身在婴珂蓉身上的。
每次想解释的时候总会被什么给打断。
比如,在十米之外我忽然看到一道凌厉的光。
那来自一个短小精悍的弩,隐藏的非常好,在那人的袖间,却恰巧不巧地被我看到。
随之望去,持弩人的脸,明明就是——小喵?!
快速整理脑子里紊乱的思路,早上小喵明明说自己吃了下泻药的饭菜肚子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而那弩上的箭蓄势待发,瞄准的人正是……
脑子又是一团懵,当我真的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耳朵边上只听得到自己的喊声:“期殊羽,快滚开!”
同时,那支箭正飞速朝他这射来,而他微微一个侧身,不可思议地躲了过去。
接着,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好像什么东西被扯坏了一样,“咯吱咯吱”的。
城楼上,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
包括远处的小喵也是一脸错愕。
下一秒,我感受到自己身体重心完全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待我抬头,才发现刚才那根被期殊羽躲过的箭,竟然不偏不倚地射在了固定我身体的绳子上,而那根绳互相连接的地方只剩几根极细的丝,简直摇摇欲坠。
当我想喊出,o或者我的天或者救命等类似的语言之前,只听见 “啪”的一声,绳子不可控制地彻底断裂!
我此刻的心情就好像乘跳楼机,当机械升到最高点的那一刹那,完全透不过气。
就在我感叹自己如此放荡不羁的一生难道就要以这种狗血的方式结束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双手牢牢拽住!
此刻我正悬在半空,姿势美如画(= =)。
拉住我的人是刚刚还在阴冷着脸,威胁着把我吊起来的人,而现在他正皱着眉头,抿着嘴,好像很吃力地拽着我的手,试图把我往上提。
往下是悬空地面二十米,掉下去就会死的很难看的深渊。
往上是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小命,以后的事我们可以再慢慢算的活路。
那当然是毫不犹豫,积极配合地抓住期殊羽的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想让他快点把我给弄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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