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处?就算他真的把我们灭了,还有飞玄门在,岂能让他为所欲为,你们肯定要出手管啊。这么明摆着的事,怎么他还拼上身家性命,非要去干呢。”
张怀山的话,刘道长一时颇有些难以回答。尤其话里明里暗里的,还把矛头指向了飞玄门,是啊,如果不是摸准了飞玄门不会干涉,郑洪原怎么会一意孤行?你说你不知情,总得给我个解释吧。
没想到张怀山长得一副粗鲁样,词锋却这么犀利。刘道长干咳一声:“这事我们也在调查,只是一时还没有头绪。”
张怀山装作忿忿的道:“宗家,我老张是个粗人,说话不中听,还请您见谅。我想过了,赔偿什么的我不在乎,我只想把事情搞明白,不想稀里糊涂的被人给整了。”
“况且我们家这次死了这么多人,要是不追查下去,岂不是让整个庆云府的同修笑话?”
刘道长的脸一沉:“怀山,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本门处理得不公吗?”
张怀山低头道:“不敢,但我觉得老郑这么干,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所以我想亲自去查个明白。”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刘道长不禁暗暗恼怒。虽然修真界没有严格的从属关系,但名义上是以天元宗为尊,因此天元宗曾定下规矩,严禁门派和家族间私斗,从而影响整个国家的体系。
张郑两家虽小,但毕竟是这个体系的一员,两个修真家族互斗,其中一家还被灭门,一旦传扬开去,肯定有不小的影响,如果再惹来飞玄门的宗主,凌云派的过问,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飞玄门希望尽快把事情压下去,刘道长这才亲自来安抚张怀山,还开出极为优厚的条件。
哪知这家伙不但不领情,还非要把事情闹大。说他鲁莽吧,偏偏一番话滴水不漏,让人难以反驳,说他精明吧,他又异常固执,好像压根不计较后果。
面对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即便以刘道长的精明,一时也大感无从下手。
张怀山是老狐狸了,哪还不懂顺杆爬的道理。就见他不住的大声嚷嚷,指天画地,看样子,简直真要把事情给捅到凌云派去。
刘道长那个气啊,心说你这家伙是头犟驴不成,我屈尊降贵来调解,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但他毕竟心虚,也不敢强行呵斥,只能不住好言相劝,简直从未有过如此憋火。
就在刘道长无计可施的时候,半空突然一声长鸣,门外云雾缭绕,已有两人从半空而下。
待看清来者,刘道长不禁大吃一惊:“掌门!”
当先一个身着皂袍,背负长剑,目如鹰隼的中年男子,正是飞玄门的掌门,梅玉风。
而他身边的人,又矮又壮,神态沉凝,就像一块粗重的岩石,刘道长认出,赫然是飞玄门另一个附庸势力,石山派的掌门方实。
石山派是个小门派,专修土系法术,对移山开岭,寻找矿脉很有些心得,却不知他跟着掌门来张家做什么。
张怀山也认出了梅玉风,连忙老老实实的行礼道:“梅掌门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跟着又对方实道:“方掌门,你好。”
方实一如其名,惜字如金,闻言只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梅玉风缓步走近屋中,问刘道长道:“中海长老,张家主对我们的处置还满意吗?”
刘中海道:“掌门,怀山想亲自调查。”
梅玉风有些意外的看向张怀山:“是真的吗?”
张怀山干咳一声:“掌门,老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气不过。被人莫名其妙搞这么一下,要是就此作罢,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这话说得强硬,其实已隐隐有了退让之意。梅玉风哪会听不出,闻言微微一笑:“张家主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这次张郑两家相斗,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忍一忍呢?”
“当然,我们飞玄门身为宗主,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可以向你保证,一有线索,就会立刻告诉你。”
张怀山装模作样的踌躇半晌,最后一咬牙:“既然如此,我老张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梅玉风满意的一笑,跟着,他对方实道:“方掌门,拿出来吧。”
一直没说话的方实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卷轴打开,只见上面弯弯曲曲的画着些什么,似乎是某个地方的地图。
梅玉风道:“这是我委托石山派,在庆云府西南罗浮山中找到的一处灵池,此池汇聚山中灵气,充盈饱满,对提升修为大有帮助。此外,池边每隔十年,会结出三株玉蕊花,乃是品级达到三阶的珍贵药材。本门已取了五朵,现在还剩四朵。”
“此山就在你们领地的旁边,我就将这座灵池送给你吧。”
这话一出,张怀山固然意外,刘中海更是大吃一惊。
灵池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地形,恰好在山中灵气最盛的地方形成凹陷,从而不断积聚灵气,比普通的灵眼溢气更加雄厚,对提升修为极有帮助。更别说池边还生长着三阶的灵草,又是一项极大的收益。
别说张家这样的小家族,即使对飞玄门这样的一方霸主来说,也非同小可,而梅玉风居然就这样把它给送出去了。
因此,刘中海忍不住道:“掌门,您这是...”
梅玉风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了:“发生这样的事,本门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这座灵池,就算是我们补偿张家的损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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