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陆痕下了车,走到了滑冰馆里。
欧洲的东西,总是做的很精致,滑冰馆也不例外。
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业余练习使用的标准大小滑冰馆,但是不论是内部装修,还是陈设,都透露着欧洲特有的富丽与考究。
陆痕买了两张票,一双新的冰鞋,一套表演服,热身之后,他就换了鞋和服装,进了场。
大雪天里,又是工作时间,在滑冰场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些看起来是青少年滑冰队的人,在助教的指导下,做一些非常基本的动作训练。
青少年滑冰队的学员,大多是十六七岁的女生。
身着一袭黑色简约表演服,身高腿长,动作优雅流畅的陆痕,刚刚进场,就吸引了她们的视线,在他进行了一个划转之后,那些女生,更是毫不吝惜地爆发出了一阵尖叫,表达着她们的羡慕与崇拜。
前世,陆痕教她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次次的教导中,他反复纠正她不标准的动作,批评她错误的方式,搞得她一点自信也没有,而且也很不满,就算是在他为她表演的时候,也是带着一肚子不快和鄙视去看的。
当时,还是较劲的成分居多,心里的情绪,让她并没能够平心静气,好好欣赏陆痕的表演。只觉得他滑得越好,越是在像她炫技而已。
此刻有了其他观众,感觉却立即就不一样了。
她们激动的呼声,将她瞬间带入了一个观赏与欣赏的心境和角度。也让她才意识到,在冰面上如鱼得水般自在从容,优雅迷人的陆痕,有多么吸引人。
他的气质,本就卓尔不群,即便只是站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都足以令人瞩目和倾倒。
此刻,他换上了演出服,自信流畅地滑动在冰面上,洁白的冰冻世界,将他冷峻的气质,衬托得越发迷人,仿佛于这片场地,天然契合。
当他缓行而来,衣袖,裤脚,随着风动轻轻摇摆的时候,就像是踏足人间的冰雪王子一般。
苏慕娥看着划转回来,微笑着看着她,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的陆痕,心底的某一处位置,悄然轻动。
路过那个青少年滑冰队的时候,他和领队的女老师说了一些什么,很快,那些人就都退到了场边的安全区域里面。
随后,当陆痕滑到她面前时,整个冰面上,就只剩下了他自己。
苏慕娥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又想使什么诡计,强迫自己也下场。
然而,陆痕滑到她面前,却只说了一句话:“接下来,是专门为你滑的,好好看着。”然后,就快速滑步,离开了。
他滑到冰面上偏左的某一个点,停了下来,以最放松的站姿,战立了两秒钟,然后,单手虚推向一侧,一脚,同时轻轻滑出。
那轻轻的一动,仿佛只是走在陆地上,向前迈了一小步而已,却仿佛为他安上了推进器,让他匀速、优雅地向前划去。
现场,空空荡荡的,安安静静的,没有配乐,也没有人说话。
只有几个滑冰场的工作人员,从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被他吸引,走向护栏之外凝神观看,发出过一点响动,以及他冰鞋上的冰刀,与冰面急速摩擦时发出的道道声响,在场馆里轻轻地传递。
可就是在这安静的,没有配乐的前提下,陆痕的表演,依旧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一样,牢牢地吸引着人的视线。
他的动作,并不像比赛中一样,经常串联高难度的技术动作,可是却能够传达感情。
他仿佛不是在滑冰,而是在传达着什么情感或是情绪。
苏慕娥听说过,真正滑冰的行家,能够从滑冰动作的编排中,看出一段故事。她不是滑冰的行家,她看不出陆痕想要讲述的完整的故事,只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他传递的情感,似乎与遗憾,或者感伤有关。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就是看到陆痕的冰上动作,就会莫名有这样一种感觉。
陆痕的表演继续着,在冰上的他,少了一向的骄纵与轻狂。
他的神情那样认真,他认真起来的样子,那样迷人。他像是全然投入进了表演中,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好像带着感情。
他在冰上滑动着,旋转着,仿佛讲述着一段自己的过往,又仿佛,只是在用高超的技艺,讲述一个属于别人的故事。
当他最终,以一个漂亮而娴熟的720度转身,低头屈膝,拥抱自己,卧于冰面上,为整个表演画上句号的时候,场馆里,静默了几秒钟,随后,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苏慕娥没有鼓掌,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地抓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么难受,可是她仿佛在陆痕的表演中,看到他们前世的感情,看到了他内心的痛苦、纠结和挣扎,也许,还有一丝悔恨。
苏慕娥不相信,一个冰上的编排,真的可以传递出这样的情绪,更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够从一次冰上的编排中,看到、体会到这样多的内容。
她明明就对滑冰不在行。
一定是她又把现在的陆痕,和前世的陆痕混淆了。一定是这一次似曾相识的场景和情形,让她想起了过去。
她所体会到的,她所看到的情绪,应该和陆痕也是毫无关系,都只是她自己内心的期待或是想法。
可是,如果真的是她内心的情绪,她又为什么会幻想,陆痕会对过去的所作所为有所悔恨呢?
她又不打算和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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