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端砚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走在前,桑清漪所骑得白马略微比她慢了半个马身。
赫连端砚骑得很慢,几乎可以说是在骑马漫步。
可纵然如此,对于第一次骑马的桑清漪来说,还是有些心惊胆战,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且随着马的走动身子还有些左摇右晃。
可桑清漪却愣是要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面色上波澜不惊,实则心底早就乱成了一团。
“前脚掌踩住马镫,上身直立坐稳马鞍,深呼吸,尽量保持心境平和”
赫连端砚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因为她心知,以桑清漪的性子定是不想让她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桑清漪虽心有不悦,不过却还是照着赫连端砚所说去做了,果真,感觉稳当了许多,心中也那么惧怕了。
抬眼望着赫连端砚略显清瘦的背影,不由想起方才上马那一幕,上一刻明明还在口出戏弄之言,下一刻却又做出让众人都意想不到之事,这人。
不成想赫连端砚突然回头,四目相对的刹那,桑清漪的眸中不禁闪过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王妃若是想看本王,日后有的是时间”
闻言,桑清漪只觉心中突然一股无名火起,刚欲回她,却不料赫连端砚又道
“此刻风景正好,若是错过岂不是可惜”
桑清漪不欲按赫连端砚所言而行,然则,不经意间的一瞥,夕阳西下,霞满天边,涓涓细水,共长天一色。而当轻风拂过之时,苍翠草木皆露温柔之态。
“夕阳薰细草,江色映人面,回望烟波里,试问离人心”
赫连端砚望着天边的夕阳,下意识就把心中所想吟了出来,全然忘却了身后还有一人在。
回神之时,赫连端砚才意识到方才所言实是容易让身后之人误会,奈何话已出口,便只得故作不知的转移话题。
“颍河,发源于天泉山,途径颍河镇,金陵城,还有渔阳郡”
桑清漪并未开口,赫连端砚也未再言它,只是勒马停了下来,望了一眼天色。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上官梓伊瞄了眼正自顾想事的桑清漪,心里无比的哀怨。
这两人去了好一会儿,回来之后对于期间发生了何事是一句也未提,弄得上官梓伊好奇的不得了。
可一问,桑清漪只淡淡回了句,“正如皇祖母所言,景致确实不错”,把上官梓伊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而此时,马车外,赫连端砚正不时地侧头看着玉音。
“爷这一路上都盯着玉音的脸,莫非是上面有何脏东西吗?”
玉音突然偏过头,似笑非笑的开口。
“没、没有”,赫连端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只是觉得,玉音今日显得特别好看,你说是不是离肆”。
赫连端砚问驾马行在左侧的离肆,离肆瞥了一眼神色略显诡异的玉音,而后突然看向后方道
“天马上要黑了,离肆需得去后方查看一下情况,请爷恕离肆先行告退”
也不待赫连端砚作何反应,离肆便策马离去了,徒留下赫连端砚一人在风中凌乱。
“玉音若是没听错,爷方才是说,玉音今日显得特别好看”
“啊嗯”,赫连端砚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闻言,玉音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爷的意思是,只是今日显得特别好看?”。
赫连端砚这才意识到方才说错话了,“玉音误会了,以前也很好看,今日是更加好看”。
玉音也未再难为赫连端砚,便只顾专心策马前行。
不过赫连端砚也确认了,在她和桑清漪离开的那段时间,上官梓伊定是又“调戏”玉音了。否则玉音方才不会如此的“难对付”。
只是,玉音不愿说,赫连端砚便也选择了不问。
入夜时分,天气骤变,响雷夹杂着闪电,没多久便开始下起滂沱大雨。
纵然是打着伞,也无多大用处,赫连端砚全身几乎都淋湿了。
好在,赶在大雨之前,赫连端砚便命玉音上了马车。
上官梓伊看玉音放下了帘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如何?都淋湿了吧”
玉音点了点头,“雨势太大,怕是要迟些才能到达行宫”。
原本还有半个时辰不到便可到行宫了,如今这雨一下,怕是得耽搁好几个时辰。
桑清漪不由想到傍晚时游览颍河之事,若非因此耽搁了时辰,怕是已然到了吧,想及此,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看玉音欲要起身离去,上官梓伊连忙阻止了她。
“你此刻下去也不能做什么,若是淋湿了,砚儿又该生气了”
突然,马车猛烈地颠簸了一下,幸亏玉音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扶住了上官梓伊和桑清漪。
“皇祖母和王妃可有受伤”
赫连端砚在马车外问,玉音看两人摇了摇头便回道
“不曾,爷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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