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何氏便带着何母一起到了秀水镇,住进了陈家的大院中。
生意场上的关系其实与官场上差不多,大多数都是通过联姻来稳定彼此的合作关系,何氏母亲的娘家就是陈家,她是陈老爷的妹妹,嫁给了做瓷器生意的何家,生下何氏又嫁给了安州做珠宝生意的沈家……
陈家在几个月前出的那桩事,何母是知道的,不过她那时因何氏多年无所出而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就怕沈家找着什么由头把何氏休回家,得知陈家发生那件事儿之后,更加不敢再跟这边联系了。
陈家因那事丢了大脸,陈老爷自觉没脸再见人了,何母不再上门,陈老爷反而偷偷松了一口气。
如今何母带着何氏找上门来,陈老爷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自在的。
不过他到底是生意人,脸皮薄一点都没办法把生意做成,尴尬也是一瞬间,很快便被他压下了,神态自若地把她们迎进了陈府。
可当他听清何母二人的来意之后,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别人不知道卫小茶是什么人,他还能不知道卫小茶是什么人吗?现在他的妹妹居然带着外甥女上门来求助于卫小茶,他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
何母和何氏见陈老爷表情不对,哪里还敢跟他寒暄那么多,趁他没发话便打了两个哈哈,飞速躲进了客院里,让陈老爷的拒绝没办法说出口。
躲进宅院里后,母女俩便盘算着该如何请动小茶下山,然后帮着何氏诊脉了。
姑姑带着表姐过来住几天,躲在院子里足不出户的陈之衡和陈韵自也收到了消息,不过他们都没有什么反应,一个权当没听到,另一个只是“哦”了一声,便打发来报信的下人走了。
因为兄妹乱\/仑一事传遍了秀水镇,陈之衡与陈韵这对兄妹这段时间的日子可不好过,陈之衡身为男子还好一些,虽说名声有损,但只要躲过几年,让人们淡忘了这件事,然后再娶进一门媳妇,别人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最多说他少年心性,一时迷茫,只要迷途知返就好。
然后陈韵不同,她是女子,世人对她更为严苛,名声坏了可就彻底没人再敢娶她了,若不是陈母自动交出管家权,拼了命的护住她,恐怕她现在不是被绞了头发送进家庙,就是被陈老爷丢下一根白绫,让她自行投缳自尽了。
为此,被禁足在院子里的陈韵几乎恨死了破坏她名节的陈之衡,不管他如何向她恳求道歉,她也不肯见他一面。
然而她心底里最恨的,却还是小茶。
在她看来,如果那天小茶没有到她家做客,她就不会请小茶喝酒,如果她不请小茶喝酒,她就不会被灌醉,之后也就不会发生那样令她难堪的事情。
若不是小茶毁了她的名声,她就有机会跟那个白公子说说话,说不定能让白公子对她动心,那她就能嫁给白公子,随他离开这里,以后都不会再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了。
可现在呢,白公子连离开都没有跟她说一声,肯定是小茶拦着,不让白公子给她递消息的,都是该死的卫小茶,该死,该死,真该死!
所以说,脑补是病,得治!
可怜的小茶,就这样被人恨上了。
陈韵根本就忘了,是她别有用心的主动把小
茶“请”回家,也是她为了把小茶灌醉而主动劝小茶喝酒,就连那位白公子,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她却把一切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小茶的身上。
出了事从不反省,只知怪到别人的头上,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只有她才是最无辜的——这是不是就是传说的公主病捏?
无论如何,心灵已经扭曲黑化了的陈韵躲在自己的房间自怨自艾,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阴郁低沉的气息,黑暗怨气都快直冲云霄了。
骂骂咧咧地把小茶咒骂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抒发了胸中闷气的陈韵这才问守在门外的丫鬟:“姑姑和表姐过来做什么?”
丫鬟哆哆嗦嗦地走进来,胆战心惊地回道:“听说是求医来的,想请山上的小神医帮表小姐看看。”
“求医?”陈韵把玩指甲的手一顿。“什么山上的小神医?”
“就,就是,就是一个叫……”丫鬟经常能听到陈韵诅咒卫小茶,所以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出那个名字。
“说!”脾气变得暴躁的陈韵一巴掌扇到丫鬟的脸上,让丫鬟白嫩的半边脸顷刻间红肿了起来。
每天在房间里找着由头发作下人,动不动就动手打她们,陈韵现在可是把力道练出来了,打起人来动作快速,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说上手就上手。
丫鬟赶紧跪下来,哭着道:“回禀小姐,是,是卫小茶。”
陈韵一愣,继而赤红着双眼,咬着后槽牙念出了这三个字:“卫、小、茶,啊——”她突然疯狂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在房间里转起圈来。“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还活着?”她一边咒骂,一边激动得大力挥动双手,整个人陷入了疯癫的状态。
多次经历过这种事而应对经验极其丰富的小丫鬟一见情况不对,第一时间躲出了房间,站在门外静静等着陈韵发疯完毕。
陈韵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到多宝格前时,突然抄起上面的摆件狠狠地摔到地上,清脆的碎裂声让她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点,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为了得到更多的平静,她开始拿起多宝格上的其他摆件,一次次的用力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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