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刚自我安慰完毕后就见几名衙役面容严肃地闯了进来,管家拦都拦不住,左韫文脑子一片空白,只听到对方嘴巴一张一合地说:“左会元可在?容大人有请!”
容大人?“哪个容大人?”左韫文愣愣地问了一句。
那领头的衙役一脸不耐烦,但到底没定案也不敢太过得罪本届会元的家人,“自然是邢部的容大人!”
左韫文双腿发软,扶着一旁的桌子才没滑到地上去,他结结巴巴地问:“容……容大人请小儿去……去作何?”
“左会元涉嫌科考舞弊,容大人请他去问话!”那衙役虎目一瞪,“人在哪?还不快请来!”
自从小厮跑去左邵卿的房间找人了,左邵卿却比他先一步得到了消息,面上不见紧张,反而和隐一开起了玩笑,“隐一,你怎么尽给我带坏消息?”
隐一面无表情地回答:“三爷树大招风也是没办法的事。”
听到门外的呼喊声,左邵卿起身换了件衣裳,理了理袖口还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隐一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踹了傻愣在一旁的罗小六一脚,等对方追出去自己也身影一闪,消失在房中。
前厅里,左韫文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面,不明白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明明前一天他还兴冲冲享受儿子高中的消息,现在却感觉由云端跌落下来,心情大起大落。
左邵卿顶着阳光走近,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役也不胆怯,反而大大方方地挺着胸脯:“几位差大哥找我何事?”
那几个来拿人的衙役显然没想到本届会元不仅如此年轻还长的如此隽秀,一章巴掌大的小脸微微笑着,精致的五官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而且对方的气质坦然,目光清澈,一点也不像个作奸犯科的模样。
于是衙役们不自觉地表情温和了些,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多有得罪了,还请左会元跟小的们走一趟。”
左邵卿摆摆手,“各位大哥也是奉命办事,既然有人状告左某,左某自当前去问个明白。”
跟着几个高大的衙役走向邢部大堂,一路上得知消息的民众无不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嗤笑一声:“我就说嘛,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子,怎么会这么厉害,原来是作弊的!”
也有人看左邵卿不像个偷奸耍滑的,替他辩解道:“那也不一定,左会元是解元出身,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否则还能一路作弊上来不成?”
大家各执一词,衙门里还没闹起来,街上的人反而先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掐起来了。
“走,去看看容大人怎么说,是非曲直自有定论!”
左邵卿到的时候,发现大堂之上已经坐着三位主审官,想来正中的那位就是刑部尚书容铭庚,他按规矩行了礼,这才将目光投向堂下站着的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竟然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却交浅言深的贺之澄,左邵卿知道他是本次会试的第三名,第二名是蒋恒洲,第四是曹宗冠,而曲长青也中了榜,只是排在中游偏下。
左邵卿和贺之澄交换了个友善的眼神,然后看向另外三个人,一个头上带伤的青年想来就是本案的始作俑者了,还有一个低着头畏畏缩缩的青年不知道是否是被告的同窗。
最后一个……左邵卿眯了眯眼睛,一路上他已经问清楚了,知道是有人递了状纸把他也告了,而这人手中有证据,至于是什么证据衙役没说。
他仔细看了几遍,翻遍了两辈子的记忆,也没认出这个人来,于是只好静观其变。
“啪!”刑部尚书惊堂木一拍,“好了,本官今日请诸位来,诸位都知道是为了何事,念在你们都是国家栋梁,知事明理,本官也不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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