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云是金色的,往下透着圣光,仿佛随时都会有天神下凡一般绚丽,夏目刚踏上第一个台阶,就听到了回荡在耳边的庄重声音。
“原初,有九州四夷。百姓不知条理,天子知理而不遵,蔑天地之理,疏仁道,轻纲纪。天帝悲叹,觉心意,吾现平九州四夷,还盘古之旧,遵条理、创天地、理纲纪。天帝拓十三国,中为黄海蓬山,使王母安护,余十二配王,予其枝,定国之基业,以此为开辟。太纲之一曰:‘当以仁道治天下。’”
话音落下,他们也就走到了尽头。
不过不得不说,十二国记的创始背景,是取自中国神话吗?
天敕仪式没有想象中的难,就是走过长长的台阶,听完创始历史就行了,接下来去进香,然后就结束了。
夏目以为会出什么意外,结果……
芳国的首都是蒲苏,返回鹰凖宫时天空出现了祥云,据说是只有新王进入王宫时,才会有的,像是天空都在道贺道喜的彩云。这也就间接的像全国发出通告说,芳国立出了新王。
只有在电视和电影中才能看到的百官朝拜的震撼场面,就这么在夏目和峯麒一步步往前走中,映在了眼里。
踏上最高处,背后是王的宝座,面前是黑压压像他下跪的一群人,夏目看了看峯麒,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神情像是在期待,又像是失落。
他开始想念藤原夫妇了。
也开始幻想在他治理下,芳国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是衰败,还是繁荣。
一切,都是未知。
刚即位的夏目是非常忙的,芳国的王位空了这么久,很多朝政都由惠候打理,现在有了王,自然是要交还,不过鉴于夏目是个对这个世界完全一无所知的新手,惠候便请缨当了他的老师,来帮主他熟悉身为王,要做的事。
首先就是上朝。
五天一次,每次卯时开始,也就是凌晨四五点,然后到下午三点。
夏目表示,除了特殊事情他还真没这么早起来过,但幸好,不是每天。
第一次上朝的夏目表示是蒙蔽的,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大臣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两方的意见似乎不统一,如果不是有他这个王在,兴许会动起手来。
惠候倒是一脸淡定,像是司空见惯了,见他望来,只是笑着摇头表示不用搭理就成。
他真的不懂古人……
夏目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峯麒,对方也是一脸茫然。
习惯,要习惯……
第二,要记住每个官员的名字和官职。
想想,百官啊,确实得要好好记,不然要是有事相报却想不起对方名字,这就尴尬了。
第三,知民意,体民情。
身在王宫光听民意是没有用的,需要亲自去体察才能深入了解民情。
不过这个可以先放在一边,夏目才刚进了鹰凖宫,没过几天就微服私访,不太吉利。
第四,王的仪态。
王,不需要琴棋书画,刀枪棍棒什么的样样精通,但首先,遇到万事都要有处事不惊的强大心胸。防身术肯定是要学的,以防万一。
斑对惠候的提议是举起四爪表示非常赞同,这里不像他们那个世界,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一点总归是好事。
所以前一周,夏目几乎都是早起晚睡,累的每天都以为是极限,结果第二天照旧,过得非常充实,每次结束后倒床就跟死猪一样立马睡着。
当王真辛苦啊,可就是有很多人梦想着爬到这个位置,说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的就这么好吗?
反正如果不是有玉竹这个意外,夏目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做这个王。
再过几天就是即为仪式,经过一周的训练,夏目好歹有了点王该有的样子。
王登基仪式是非常隆重的,之后还要取年号,颁布法令。
动脑子的东西向来就不是他的强项,于是夏目只好向斑求救。
“年号什么的简单,看你喜欢,至于初敕……这个我不懂,你得问月溪。”
“连猫咪老师都没辙,该怎么办呢……”
夏目想哭。
登记前一天,他见到了治世长达五百年的明君雁王尚隆,对方看起来只有快三十岁的样子,面容英俊身材挺拔,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模样,一到关键时刻比谁都更庄重严明。夏目在和他说话时,一点长辈压力都没有。
“你在担忧什么?”雁王尚隆歪着脑袋一手托腮看着夏目,“虽然你笑容亲和和我有说有笑的,但是的眼神欺骗不了我,说吧,在烦恼什么,或许我能帮上忙。”
“……你对杀了王和麒麟的惠候怎么看?”
“惠候月溪?”尚隆转眸看向茶杯中竖起的茶梗,轻笑一声道:“如果他做了芳国的王,那会是个好王,不过也免不了失道的下场。”
“为什么?”民众不是非常赞同惠候称帝吗?他记得好像某个国家的麒麟曾经还全国惠候赶紧登基来着。
“连王和麒麟都敢杀的人,你觉得天帝会准许他当王?”
“……天道吗?”
“是啊,敢质疑天道,就是在和天作对,他要是做了王,谁知道哪天觉得天帝不适合做那个位置,是不是也要反对呢。”
“惠候,应该没那个野心吧。”
“谁知道呢。”
“这样说的话,那么惠候或许会是选在我头上的一把刀呢。”
“这样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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