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旧区和以前似乎一样,没什么大变化。这一次有程辰带路,总算没有像上一回那样,绕了好一些时候才找到地方。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那棟大楼,期间程辰也稍稍提起了芯姐近几年的情况。
“芯姐几年前嫁人了,听说还是个律师,你说这种人是不是都外面能看,心肝都是黑的?没嫁之前哄得跟什么似的,后来才知道是个赌鬼。”
“胖仔,借钱的事,是我自己开口的,不关芯姐的事。那赌鬼欠了一屁股的债,居然还是骗芯姐画的契,讨债的大耳窿没几天就找上门了,芯姐现在又有身孕,那赌鬼喝了酒又会发疯打人,我早跟她说别和那混帐过这种日子了……”
我应了声。
当我们走到的时候,门却是大开着的,程辰一见整个人着急地奔了进去。我也是一顿,这房子我以前来过一趟,虽是老旧,却还算是整齐舒适。现下,却有一种狂风席卷过后的混乱,敞开的窗户吹进飕飕凉风。
“芯姐!芯姐!”程辰急急喊了两声,又在每个房间四处寻找。我也怕芯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正打算掏出手机找人帮忙的时候,却瞧见一个身影从外头小心翼翼地探进来。
“小辰……?”
只看那头发微乱的女人从外头走进,早前还算清丽的脸蛋如今青斑遍布,眼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隆起的腹部在此时此刻显得更加扎眼。她走前一步,登时有些脚软,我离门口近些,赶紧上前去搀扶着她。
她微带疑惑地看着我,不过一会儿,就像是恍然地睁大了眼,轻声喃道:“你是……小、小祺……?”
“芯姐!”程辰听见动静从里头出来,赶忙跟着上前来扶。“怎么回事?又是那些讨债的人来了?!”
芯姐听着却不说话,只是一劲儿地红了眼眶,我看着她脸上的伤,说:“药箱放在哪里,先上上药,要是淤血发紫了会更疼。”
“我去拿,胖仔你陪着芯姐。”
程辰一溜烟地又往另一角落钻去,我拍着芯姐的肩,算作安慰。她不断抽泣,心情似乎还未平复,我也不敢胡乱说些什么,只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程辰翻箱倒柜总算才找来了医药箱,手脚慌乱,我只好把他的活儿接过来,让他去给芯姐倒杯水。
“芯姐,可以的话,还是去医院瞧瞧。”我替她大致擦了些药酒,整个过程她一句话也不吐,倒是程辰在一边不断地恶声大骂:“哼!妳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那个许成宏干的!靠!那个打女人的混帐!”
芯姐吸了吸鼻子,这时候突然说:“不是……他只是输了钱,心情、心情不好……”
“输钱?妈的!那混帐又去赌!下次再让我看见他,我找人砍了他的手!”程辰说话急躁了点,芯姐频频摇头,眼泪又止不住落下。我拍抚着她的肩,扫了程辰一眼:“别说了,让芯姐先静下来吧。”
程辰哼了一声,果真安分了些。耳边只有芯姐鸣咽抽哽的声音,半晌,程辰走到外头,扔下一句:“我去附近的小店看看买什么吃的回来。”
也是,弄成这模样,晚上也不能开伙了,总不能让芯姐饿着肚子。
我陪着芯姐,也不说话。等程辰走了好一会儿,芯姐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把手绢递给了她。她看了看我,苦笑着接过,眼泪又落下几滴,打在我的手上。
“小祺……”她深吸了口气,抬眼看着我,轻声说:“都长这么大了,芯姐……差点都认不得了。”她执起我的手,轻轻拍着。我胸口忽而一疼,“是不是生得比较俊了?”
“可不是,说说,这张脸骗了多少女孩了?”芯姐微微一笑,一瞬间,仿若当年,那笑容犹如那张婚照里的新娘,娇艳漂亮。
我环顾了四周,轻叹一声。
“芯姐,怎么……会弄成这样?”满腹疑问终于还是让我脱出了口,“杜亦捷现在……妳又怎么会——”
上一世,在我中学还没毕业,就听过杜亦捷的名声。那时候,几乎无人不知他,虽说之后他更加风光,不过,我倒还记得,上一世这几年,新国地下龙头韩爷死在枪战之后,就是杜亦捷替了他的位置,最后才慢慢地把事业扩展到海外。
严格来说,杜亦捷就是在这两年间发迹,芯姐是他唯一的亲人,又怎么可能会落在这样狼狈的地步。
芯姐瞅着我,良久不语。过后,我才知道,她是透过我,看着窗外,眼神有些飘忽,就像是在回想。
她说:“小祺,你问芯姐……芯姐也不明白。”
她抚着隆起的肚子,眼里有着作为母亲的爱怜。她轻声低语,不像是在对我说话,倒像是在对自己陈述着。
“我这种人,本来就没有奢望过,能有什么好归宿。呵……”她一笑,带着讽刺:“我还以为自己多会看人,没想到陪了这么多男人,觉得是最好的,却还是——”
“那时候,阿捷吃上官司……韩爷怎么会不救他,阿捷他是韩爷的——瞧我说的,要是阿捷没出这件事,我也不会和他搅和上。”
“他那时候,真的对我很好。我从来——从来都没有遇过这么一个,这么一个男人。他为了让阿捷脱罪,四处奔忙,却还很关心我,每天都会陪着我……还好,阿捷没事被放了出来,韩爷要阿捷去香港,然后他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就像是沉浸在回忆里,芯姐的嘴角也跟着扬起。
程辰买了很多吃的,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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