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钰一见是俞老板,当即从苏杭膝头跳下来,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他憋了不知所以的委屈,但仍护着苏杭,说没什么,是我做错了事,惹苏哥不高兴了。
俞叶舟拇指摩挲着药霜盒上的盖,侧着头观望被药味刺激得视线模糊的苏杭,酸红的眼白,不屑一顾的嘴角。他之前让吴睿去查苏杭最近跟什么人混在一起,结果调查回来,说苏杭除了跑通告之外,经常去些业内人开的小酒吧消磨时光,揩三捻四、撩男拨女,生活过得好不潇洒。
这就有意思了,难不成他之前那么乖,都是虚与委蛇,那还真苦了他了,敷衍应付了三年,装得像模像样,一点兔子尾巴都没露出来。
想到此,俞叶舟沉下视线,挥挥手遣开小助理:“行了,这里没你事了,忙去吧。”
苏杭要跟着竹钰走,被俞叶舟一巴掌摁在了沙发上。
“小竹,”俞叶舟回头叫住竹钰:“门,带锁上。”
竹钰先是看了苏杭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只好听俞总的话,走的时候乖乖按下把手上的按钮,“咔哒”一声把门带死了。
“闹什么别扭?”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俞叶舟低头审视着苏杭,一副哄小情儿的语气。
苏杭没有闹别扭,也没有别扭可跟他闹的,他只是不想看见他,不想理他。大家散就散了,聚的时候热火朝天床笫缠绵,散了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不碍着谁,做什么一副假惺惺的模样,给谁看。
更何况他还气他偷走了自己的钥匙。
俞叶舟伸手去捏他的下巴,苏杭挣开,他又去捏,如此三番两次,像猫捉老鼠。苏杭不恁,俞叶舟反倒沉沉笑了,他往前一步,膝盖强硬地挤进青年的两条腿里,掐着他下颌处那点骨头,强迫他抬起头来,翻来覆去地看,看他朦朦如雾的眼睛和黑睛里深不见底的深邃:“眼睛还是这样,没找医生看看么?”
听着柔溺悱恻,品着不是滋味,是大老板对待小情人,是金主心情大好的体贴恩赐。
但苏杭不领情,又说:“关你屁事。”
俞叶舟纡尊降贵地来关怀小明星,却反被窝了一口气,真想当场搞个屁事以满足他这欠调教的口头禅,但可能是苏杭眼圈儿发红的模样激起了他的同情心,他竟然忍住了,只捧住了苏杭的头,观察那点青瘀,说:“行,等你鼻子好了,再关我屁事。”
苏杭听出里头下流的滋味了,便挥开他的手:“那也不关你的屁事。”
俞叶舟乐了:“那关谁的屁事?”
两个人穿的是一件赶人家半年工资的名衣华服,处的是车往繁华地价最贵的大厦里,却面色堂皇地满嘴屁来屁去,一点涵养都没有。
苏杭拧着眉头嗔了他一眼,又骂他有病。
俞叶舟也见好就收,将他欺压在沙发里,单手旋开了药霜盒,刺鼻的药味又冲出来,可这回没等苏杭别开头颅,俞叶舟就把他抓住了,中指濡进霜体里,姿势优雅地搅动了两下:“德安堂诊所的配药,专门叫你小助理去买的。”
“别动,你这张脸我花了大价钱包装过,要是毁了就把你皮剥下来,给我做个兔皮手套。”
苏杭:“……”
那根手指裹挟着霜体往苏杭脸上探去,药膏已经被手指暖温了,落在鼻梁上的时候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凉,原本腥腐的酸味也似乎掺杂上了一丝昂贵的男香。那只掰着苏杭下巴的手很粗暴,但涂抹在鼻梁上的手指却轻柔,从眉心一点,向下拉到高挺的鼻中,到微凉的鼻头,一存也没有放过。
苏杭的眼睛已经红了,狠狠眯着,药味似刺骨的刀,捅进眼球里,扎得眼底又涩又疼,膏体亦被体温暖化,融成半湿不黏的液体,顺着鼻唇沟往下滑。
然后俞叶舟看见,从苏杭清澈得似湖水一般的眼里激出了一片清泊,他从那汪清泊里冷冷地看出来,睫毛一颤,就将泪抖了出来,但这泪却无关娇羞。
“怕冲就闭上眼。”俞叶舟用干净的那只手揩去积压在苏杭眼角的清液,明知是药味激出来的生理性泪水,他却无端地绞紧了喉头。
他知道这样的苏杭是危险的,两个月前,他还似晓阳轻照的温软水乡,似画款款,你愿意住在里头看风景。可如今他聚起了云、凝起了雨,他积压着一腔山雨涟漪,于是峰也更青了,水也润绿了,小楼上的珠帘也袅袅曳曳……画儿活了,风吹了满楼,倘若走得不及时便会落惹一肩的雨。
俞叶舟正是画里的过客,他不说留,也不说走,只俯低了身子趋向苏杭,抚摸着他的眼睛,唤他:“乖,闭上眼。”
卷轴阖闭,风雨骤停,自欺欺人。苏杭哂笑着在他手下闭上了眼睛,半是因为强迫,半是因为药液实在蛰得他难受,闭上了正好眼不见心不烦。舒心了没几分钟,他忽然间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赶紧强撑开眼皮去摸手机,眼里顿时又湿气纵横,惨不忍睹。
苏杭用手背抹了一下,骂了句该死。
旁边的俞叶舟一声轻笑,从他手里接过机器,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了以后先是惊奇了一句“密码没换啊”,才问他要做什么。
为了讨金主欢心,苏杭一进俞宅大门就开始东套一句西套一句,终于在两人第一次做完爱的浴室里,套出了金主的生日,当着俞叶舟的面儿就把密码换成了那个,从此三年再也没改过。
但苏杭不想就这个问题再探讨什么,只接了俞叶舟的后一个问题,说:“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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