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叶舟拿起菜单:“想吃什么?”
苏杭杵在桌前,事不关己般,挑着眉梢看热闹。
“鲮鱼球粥怎么样,翡翠蚝皇鲍?”俞叶舟看向陆笙,“陆笙,你常年在香港,你来点。”
陆笙继续笑,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套随身纸笔,款款走到苏杭面前:“我其实是你的粉丝,颜粉,能帮我签个名吗?”
“当然。”苏杭接过纸笔,洋洋洒洒地签下自己的大名,还附赠了一个手绘笑脸,不过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有粉丝在偶像面前光明正大说自己是颜粉。
两人你签个名,我拍个照,拍完还得拿美图软件磨个皮、滤个镜,p得脸比真人小一圈,直把俞大总裁晾在一边像个蚝干,还是煮粥都没人要的那种。
签完了,苏杭慢慢将钢笔帽扣上,递回给陆笙,这才想起来有他这个人似的,转过头去看俞叶舟,面无表情地说:“俞叶舟,闹够了吧?”
这话以前都是俞总对苏杭说的,没想到有朝一日风水轮流转,竟然从苏杭嘴里冒出来。俞叶舟捏着菜单中的一页,觉得浑身上下都被苏杭那种半温不凉的眼神冻得发僵,他不知道回复什么,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刻着“窘迫”二字,更不记得每次他这么对苏杭说的时候,苏杭是如何回应的。
原来,被人说“闹够了没有”竟然是这种感觉。
陆笙看戏看得上瘾,就差来一壶茶让她消遣消遣了,毕竟她也是被逼着来相亲的,碍于世家面子不能对俞叶舟怎么样,但是能看到别人对俞叶舟怎么样,她还是非常乐意的,眼看戏要散,她还适时给戏添点柴火,娇嗔哀怨地补一句:“俞总,我不介意你在外面有人……毕竟男人嘛,尤其是像你这样成功的男人,有那么一两个外室也是很正常的。”
俞叶舟不禁惊诧地盯着陆笙,活像见了鬼。
“呵呵。”苏杭冷笑一声,起身去开门。
俞叶舟连忙去抓他的手,苏杭被扯得踉跄之际,便听他问道:“谈谈不行吗?”
苏杭觉得十分好笑,站稳了回眸看过去,一脸欣然接受放马过来的模样。
“好啊,谈吧。”
这语气。俞叶舟:“……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苏杭奇怪:“俞总,拉我进来的是你,非要请我吃饭的也是你。你说要谈,那我站这儿让你谈,现在又嫌我不好好听你说话,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陆笙跟着应和:“对对对,俞总你有话就说嘛!还是你觉得我在这儿碍事?那我可以出去的嘛!”被俞叶舟瞪了一眼,她也不怕,幸灾乐祸得都快要大笑出声了。
俞叶舟板着脸:“那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陆笙拎着包包扭头就走,直接叫服务生单给她开一间。
“真不能谈谈了?”俞叶舟在背后说。
苏杭道:“别忘了你发过誓,再见互不相识。”
“我没有,那是你说的。”
“……”不仅是个人渣王八蛋,还是个说话不认话的无赖,苏杭笑了笑,反身面对着他,“俞叶舟,就算你知道我喜欢过你又能怎样,这层纸以前你捅破了,我也许会死心塌地地白给你睡一辈子;但是现在它破了,它就是一张破纸,什么都改变不了,不过是让我更厌恶你而已。”
“你说你最讨厌兔子,你说让我滚,这些话我能记一辈子。俞叶舟,一辈子长不了,顶多就几十年,要是再倒霉点儿,出个车祸遭个空难,今天还喘气明天就没了。不管是什么事,忍忍也就过去了,所以你也忍一忍,也许忍过了劲儿,就豁然开朗了呢,你说是吧?”
他说罢,拍了拍俞总的肩膀,转头拉开门离开。
回到剧组的包间,一堆人正喝到兴头上,见他去了老半天才回来,拉着他就问去哪里了。
苏杭从桌上拎起红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气喝完坐下来继续啃奶黄包,摇摇头说:“没事,去扔了个垃圾。”
苏杭以为照俞叶舟那傲得眼里容不下沙子的脾气,自己那一番话绝对要踩了他自尊的尾巴,掐了他骄傲的腰,让那张好容易拉下来的脸风度全无,此后别说再见了,说不定俞叶舟盛怒之下还真会封|杀他,让他圈里圈外都做不成人。
但他也因此放宽了心,最起码不用见俞叶舟那张脸,他高兴。
开机仪式之后,贺兰山一改他懒懒散散的模样,突然就进入了工作狂的状态,这电影没有什么大场面,因此主要演员也就那么几个,但就这么几个人,还叫他给骂哭了一半。
连陈苡苡都红着眼睛来找苏杭,哭诉是不是她哪里触怒了贺导。
苏杭左边口袋抽|出包纸巾,右边口袋掏出根新上市卖到脱销的口红,最后还凭空摸出块牛奶糖塞陈苡苡嘴里,哄她说贺导其实是个精分,一坐到那监视器前里人格就要蹦出来骂人,你要同情他,说着还在贺兰山背后偷偷学他骂人的样子。
陈苡苡明知是假的,还是被哄到,笑得天花乱坠。
很快苏杭成了片场的妇女之友,在一群场务和各种助理小姑娘中的人气居高不下,今天有人给他煲汤喝,明天又有人给他带车仔面当夜宵,过得好不滋润,偏生他戏演得好,尤其是在贺兰山最喜拍长镜头的情况下,他还是ng最少的一个。
贺兰山一腔怒火憋着想骂他,终于某天逮着了机会,指着苏杭吼道:“苏杭!说了片场不许进家属、不许进家属,怎么还不听!立的规矩都当耳旁风是不是?!好好一个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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