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俞叶舟一怔。
符夏:“我们回到以前……”
“你说苏杭知道什么?”俞叶舟目若寒星,嗓音冰冷。
符夏身体一僵,难以置信他的关注点竟是在这里,不禁慢慢撤离了俞叶舟肩头,小声嗫嚅着:“为什么还要提苏杭?他都已经不要你了。”
俞叶舟胸口作痛,脑子里嗡嗡得响,那根断了的肋骨就像插陷在肺脏里的一支利剑,仿佛要穿过扩张的组织捅进心脏里去。他一直在想,为什么那天在医院里苏杭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为什么他一步步逼近苏杭,苏杭却要一步步倒退,他始终没有想明白,包括很早之前的那个巴掌。
他自以为表达了诚意,却不知这诚意是架诸在苏杭“他喜欢的是俞原”这条认知上的,从俞原到符夏,从符夏再联想到苏杭自己,不免会让人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俞叶舟这诚意就显得特别虚假,特别拿不上台面。更不说他最近领悟到苏杭其实是个很敏感的人,这点尤其符合他属种的特性,小心翼翼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这阵由俞原带动符夏刮起的飓风迅速席卷过境,而俞叶舟对此一再回避,将往事草草揭过,妄图息事宁人,没想到,反而让不明就里、不知真相的苏杭轻而易举地就被伤害到了。
其实谁也怪不了,只能怪俞叶舟自己,他纵然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覆手遮天,可一旦对到感情上的事,就瞬间成了蜗居壳里的寄居蟹,不管是对俞坤还是俞原,亦或者是符夏,手段都简单粗暴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苏杭等他钻出壳来,他却想把苏杭一同拉进壳里,过那种一叶障目的生活。
——正是因为他的懦弱、顾及,他的举棋不定、犹疑不决,让苏杭最终离他越来越远。
“俞总,俞总。”符夏见他失神,轻轻唤了两声,试图唤起俞叶舟久违的同情和关爱,毕竟当年俞叶舟那么|宠|他,总不至于一点情分都没有剩下。现在情况与当年何其相似,那时他失去的是俞原,如今他又失去苏杭,情感总会有个转移的出口。
他愿意再当一次出口,只要俞叶舟肯放过他,将他从那不入流的小公司里接回来,他实在是受够那种从一线跌下去的寒酸生活了,只要俞叶舟愿意再捧他一次,能让他火,他是扮俞原还是扮苏杭又有什么区别?
可没想到俞叶舟将他从身上拽下来,像丢一件一文不值的垃圾,眼光里充满了嫌弃,但语气平静,至少是心平气和的:“符夏,既然是你重提当年,那我也跟你说清楚。”
“当年我们不是包养关系,尽管我的初衷的确是想转移情伤,但后来我也确实想过要认认真真跟你相处,论起|点,你不知道比苏杭要高出多少,但最后先背叛的也是你,我准备开诚布公的那天,你还记得自己在做什么吗?”
符夏浑身一颤,动了动嘴,想叫他不要说那件事。
俞叶舟垂下眼眸看着他,那视线直白,在看一件旧物,符夏已经有了夺身而逃的冲动,却眨眼间就被他后面的话钉死在耻辱柱上,他说:“你在跟俞原上|床。”
话音落地,符夏眼里的泪便夺眶而出。
“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哭哭啼啼的太难看了。更何况,帐要一笔笔算,不管是你的还是俞原的。”他说完,拉开门,道,“出去。”
符夏犹豫踟蹰还想再解释点什么的片刻,俞叶舟已经闭着眼睛叫了保安,直接把符夏给扔了出去。
几分钟后,在门外偷听了全过程的吴睿悄悄走进来,将俞叶舟扶到床上,然后放下新一批文件,刚把手伸向床头,就听见厉声一句:“别动。”
“……”吴睿讪讪缩回手,看了眼那只粉红色的卡通保温桶,扁扁嘴道,“见过睹物思人的,但是第一回见老板您这样,睹保温桶思人的。可是人家不理您啦,您还思个鬼?而且您怎么又跟……符夏扯上了?”其实他更想问俞原,但八卦到了嘴边,又嚼吧嚼吧咽回去了。
“符夏……”俞叶舟坐起来打开电脑,等待开机的时候眼神游移到窗外的枝杈上,嫩绿的叶子坠在梢头,片片摩挲拍打着晶亮的玻璃,他忽而笑了下,自嘲道,“大概跟苏杭一样,是年少时候那颗喂了狗的真心。”
吴睿也嘿嘿笑:“老板您骂自己骂得挺到位的。”
俞叶舟也不跟他搭腔,低头开始敲打键盘。
吴睿探头看了一眼,见他在看一段监控视频,灰白的屏幕里走动着一群着古装戏服的人,一台台摄影机从视野这头滑向那头,突然,整片屏幕白光一闪,两个人从殿里飞冲出来,翻滚着跌落下台阶,看着就浑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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