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着水奴的婢女梳着双螺髻,模样清秀,看穿着打扮比之其他婢女要华贵些许。她带着些打量的眼光不屑的扫遍水奴全身,见水奴抬头看向自己,更是冷哼一声倨傲的盯着水奴头顶。
水奴有些无奈,“敢问娘子拦住婢子有何用意?”
“我可不敢担你这一声‘娘子’的称呼。”见水奴开口,她有些无趣的回头便走,“至于找你做什么,你跟我来便是,总之不是你能拒绝的人就是了。”
水奴四下打量一番,也没看见一个能帮忙给殷暖报备的人,无奈只得希望此去能少耽搁些时辰。
跟着那个婢女绕着一条小路一直出了殷家,便看见在偏门处停了一辆华贵非常的马车。水奴眉头跳了一跳,这辆马车已经是第二次见,想来这里面的主人是谁也已经非常清楚了。
那婢女言语间换了一种和先前完全相反的语气,恭敬的说道:
“三郎君,人已经带到,婢子先行告退。”
水奴顿了顿,躬身说道:“三郎君!”
马车里面传来一道声音:“上来吧!”
水奴犹豫道:“不知三郎君为的何事?”
里面的人似是有些恼怒,“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拒绝我不曾?算了,告诉你也无妨,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只是希望你能和我去一个地方。”
水奴找不到其他拒绝的言辞,只得依言上了马车。
马车里的装饰不若之前看见的华丽,可能是为了迎合那道天下缟素的指令,少了一些色彩艳丽的装饰物品。殷昕也一身素服,懒懒的依靠在座椅上,看见水奴进来,便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坐!”
水奴依言坐下,见殷昕又把眼睛闭上再不愿搭理人的样子,便垂下头,也不再开口。
殷昕睁开眼看她一瞬,然后又闭上,过了片刻,又睁开,见水奴没注意自己这边,便光明正大若有所思的打量着。
“三郎君。”水奴有些不自在的问道,“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殷昕无趣的躺回座椅上,“你都不问一下我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婢子不好奇。”水奴道,“更何况三郎君是主人,婢子不过家僮而已,怎敢逾越询问?”
“真没意思。”殷昕有些无趣,“也不知道找你这么一个一点也不会阿谀奉承的婢女跟着是为了什么?”
水奴道:“婢子不敢扰了三郎君兴趣,三郎君若是即刻赶婢子回去,婢子自当感激!”
“你倒是想的完美。”殷昕道,“若非我不想一个人前去,又想着你是唯一一个见过我那么狼狈的人,虽然不过一介婢女,也将就了。”
水奴沉默,心里虽不明白他此去何事,但大体已经清楚。从自己此次流落殷家之后和殷昕见面的那天起,唯一知道他的可以算得上秘密的,也只有关于此时已经被昭告死亡的那个自己了。
她没再要求离开,心里难得的有些好奇,不知道殷昕此去会是为了做些什么。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水奴抬头打量窗外,马车已经驶出喧嚣繁华的城镇,来到一片绿草如茵的地方。
马车停下,车夫在车外低声唤道:
“三郎君,雁丘到了。”
殷昕当先跳下马车,水奴正要跟着下去,忽然抬头看见马车内的凭几上放着一个檀木盒子,想了想伸手提在手里,掀开帘布跟着下车。
殷昕看见她手里提着的东西,恍然道:
“我还道觉得少了一样东西,好在你虽然看起来不是那种讨喜的家僮,倒也是个伶俐的。”
水奴不答话,只是提着盒子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顺着山道往上走了片刻,殷昕离开小道,从高高低低、密密匝匝的灌木里穿过去。水奴提着檀木盒子跟的有些艰难,不过也没落下速度。倒是过了片刻,殷昕被木刺刮了几下之后受不了,开口吩咐了一声。之前一直小心跟在后面的一个奴仆紧走几步到前面替他开路。
如此又往前行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到了目的地。殷昕感叹:
“若非那个看风水的如此执着,仆实在不该把地点选在如此之远。”
水奴目瞪口呆的打量着眼前新立的坟茔,半响才开口道:
“这是衣冠冢?”
她之所以如此肯定,只是因为那墓碑上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司马君璧!更何况,即便自己真的死了,堂堂一国公主,也不可能就这般一杯黄土作为结局。
“是啊!”殷昕拿过她提着的檀木盒,打开之后拿出一些祭祀的物事摆放在墓碑前,语气里颇有几分伤怀,“几年前公主曾赠与我一枚玉佩,我闲来时常把玩,那日得知公主已薨的消息之后,我难堪睹物思人之苦,便在几日前请来风水先生立了这个衣冠冢,也算是全了之前的一个念想。”
想来应该只是一般用来配饰衣物的玉佩,不然自己不可能一丝记忆也无。水奴见他满脸伤悲,心里惭愧之余也有几分感动。
殷暖点了三炷香,站着拜了一拜,回头见水奴还呆立着,便说道:
“你也来拜一拜吧,虽然你不可能认识公主殿下,但你既然来到这里,也算是你的福气!况且你和公主殿下有几分相像,也是一种缘分。
水奴应了一声走过去,也点燃三炷香,只是她可不敢像殷昕一样只是站住简单的拜一拜。见殷昕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水奴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
也好,算是祭奠自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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