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自嘲的笑了笑,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那些自小便陪伴自己的虫子,早已经在几天前从感官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区区天蚕丝还有什么值得顾忌的呢,陆宁神情悲戚的细细摩梭着手腕间的黄玉手镯,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硬生生抽掉了一大块,抽搐得生疼。但即便再疼痛,陆宁也不得不强自打气精神来,因着深入骨髓的那些蛊虫,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不属于自己,哪里还有自绝的余地?
“那边的谁,背我去厨房找点吃的。”倦怠之间,陆宁连基本的招呼也懒得费心思,就着喑哑的嗓音,随意开口,连言辞也不屑细想。
风九十分无奈的扫了一眼身侧发出任性要求的俊逸男子,心里暗暗苦笑,身为穆子陵最为信任的风陵卫,风九自然明白对眼前的男人,自家主子抱存了怎样的心思,若是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背着他去完全在相反方向的厨房,也算是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若是日后主子知道了,恐怕又是好一顿责罚。风九正犹豫不定之间,陆宁几乎嘲笑的开了口,他浅淡细长的眉眼微微上挑,显然心情已差到极点:“不管是你护卫、影卫也好,还是什么总管侍从也罢,我想穆子陵那个混账东西让你跟着我,不是为了饿死我吧?还是说这么点芝麻大的小事你也要先问问你家主子的意思?你放心,在这里,我陆宁横竖不过是个连方位亦不识得的废物,就算想逃也是断断逃不掉的,方才之所以想去厨房不过是想找些顺口味的吃食罢了,若是不方便让我知道厨房在哪,你径自到厨房里拿些吃的东西出来便是了,也不至于像个呆子似的傻愣在这,叫人看了心烦。”
所谓死士,不论来历如何,性格大抵都是差不多的,风九自然也不例外的属于不擅言辞的典型。被陆宁这一通长篇大论砸的几乎脑袋空白,一冲动便把陆宁抛到自己背上,嗖嗖的往厨房掠了去,陆宁趴在这陌生的脊背上,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任你穆子陵有三头六臂加七窍玲珑心也休想让隐园的“星首”乖乖就范。
11、以身饲狼(一) ...
以身饲狼(一)
掠夺的岂止是身体?
风九身法极快,陆宁又不算重,不过片刻便到了厨房。风九长长出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这一路都没任何人看到他背着陆宁,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墨绿色的玉牌来,贴在造型奇特的门环上,玉牌上色泽暗淡的九字契合到锁孔里,厚重的门才开了。
风九自觉走在前面为陆宁开路,还没走到内厅,陆宁便听到一串谄媚的招呼声:“九爷要吃什么,直接叫下人们送到园子里去便是了,何必亲自来呢?”
陆宁暗自留心,这风九在别院里竟是地位特殊,并非他一开始猜测的护卫和死士可比。膳食间的仆从们对他极其恭敬,显然是长久以来的习惯。风九并没搭理他们,径自半躬着身子让陆宁先进去,语气恭顺:”陆公子想吃什么,尽管挑选,一会自有仆从会送到您房里。”
陆宁微微一笑,大大咧咧的叫道:“谁说我来了,就要自己选?你给我进去专挑大鱼大肉的端出来就好了,天气不错,干脆就在这院前的空地上一边赏景一边吃好了,还特地回到房间去,多无趣。”
风九直觉这件事里暗藏了什么阴谋,却又完全没有说出自己顾虑的机会,只得进到内厅去随意取了些鸡鸭瓜果,便依着陆宁的意思在院前的空地上放置了桌椅,好在天色尚早,巡夜的的军士们都还没开始走动,也没什么不妥当的。
陆宁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懒洋洋的等着风九指挥数个仆童将菜肴布好,半躺半靠的倚在藤条编制的太师椅上,脚上的鞋子也少了一只,眉眼半闭,语气轻佻:“小九,把那边的鸭血汤挪过来一点。”原本桌边还立了两三个仆童,但陆宁不管不顾,故意每次都呼喝在让风九把这些菜品变幻位置:“你们这些家伙笨手笨脚的还杵在这做什么,没看到本公子都夹不到自己喜欢的菜么?给我通通滚下去。”
风九冷硬的五官纠结到一起,这完全已经是无理取闹了,但现下他也不好逆了陆宁的意思,只好把那些随侍在侧的仆从们都遣散了。一言不发的按着陆宁的意思将盛着菜的盘子翻来覆去的摆弄。
“呐,我说小九,你怕是还不清楚本公子的习惯吧,以前住在隐园的时候本公子可是一直都和自己的影卫同桌的吃饭的,来坐到本公子身边来,把那个月桂腐鱼放一块到碗里。陆宁一边说一边刻意扬起纤细的手腕,将食盒举得很高,腕间的黄玉在细碎的阳光下反射出奇异的光线,将陆宁苍白的侧脸晕染成桔色。趁着风九弯着腰小心的把鱼肉放到碗里的瞬间,陆宁将整个身子都倾斜过去,暧昧的吐息吹到风九耳朵里:“小九儿,你知道么,我陆随云生平最喜欢的便是穿着夜行衣的死士了,你这般肆无忌惮的在我眼前晃荡简直是一幅绝美的春宫图,你知道么?不知道穆子陵那个混账有没有告诉里,要把自己献给本公子?”
穆子陵在书房听到陆宁粘乎乎的声音,一时好奇,便到园子里来查看一番,却正好看见陆宁迎着夏日的暖风,姿容俊逸,动作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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